“小的不敢靠近,远远瞧着似是死者是年轻的男子,且……且身上的袍子乃是明黄之色……”
“什么?棺材拉到了那处?”
“回世子爷属下等瞧见那马车进了内城一座宅子里头……”
赵衡翀沉声道,
“派人盯着那宅子,一刻也不能放松!”
赵衡翀心头大震,
他初时还以为是宫中暴毙的嫔妃,却是没想到竟是年轻的男子!袍子竟是明黄色!
那宫中的男子除了圣上便是太子,若是死了个太监怎会有大内侍卫送到归山去?
别不必说那宫中有什么人敢穿明黄色?
赵衡翀越想越觉着心头疑云重重,外头却有人报道,
“世子爷,沧州王府来信!”
“进来!”
这厢将信送了进来,赵衡翀展开一看又是一惊,
“圣上居然下了密旨召自己父王进京?这是为何?”
前头圣上久病又因太子身子孱弱,时刻提防了两位手握重兵的王爷,召了是自己与赵赫显入京未必没有质子之意,如今眼见得太子爷亲政,便召父王入京,这……事情只怕有些蹊跷!
想了想道,
“来人,备马!”
赵衡翀这头打马出府,那头宋屻波却是应召入了中宫,宓秋寒见了他十分欢喜,
“眼看着你大婚之后便要亲政,你父皇已是下旨称他久病无力,由太子监国处置政务,即是将军国大事交托你手,你也应去向你父皇谢恩才是!”
宋屻波闻言心头一动,
“母后,父皇可是真下了旨意?”
宓秋寒见他神情自是知晓他想些什么,当下笑道,
“你也不必顾虑他,他如今便是那被拔了牙,砍了爪老虎,多年来我日夜下毒,早已让他病入膏肓,不过是靠着那不知在那处的儿子吊着一口气罢了,现下……他赵家江山已是少了一半指望,他还有什么盼头?自然是乖乖交出大权才能保了一条残命!”
“哦!是么?”
宋屻波挑眉,心中却在暗忖,
“赵廉若真是这般窝囊,你又怎会把持后宫这么多年,生下唯一的嫡子还是没法子将整个朝堂纳入掌中?”
这历朝历代的皇帝若没有留点儿后手如何管理江山?
一面想着一面同云馨婉进宫拜见赵廉,如今的赵廉疼失嫡子,原本就削瘦的脸颊如今更是颧骨高凸,脸上皱纹斑点丛生,真正是老态毕露。
宋屻波上前大礼拜见,赵廉却是闭目不看,只是冷冷道,
“云馨婉,你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为何还要带他来见朕!”
宓秋寒捂嘴轻笑,接过保寿手里的药,一面掏了帕子轻轻给他擦去嘴角的口涎,一面说道,
“陛下即是下旨要太子临国,太子自是要感念圣恩的!”
说罢转头冲宋屻波道,
“太子,还不上前来伺候你父皇服药!”
宋屻波依言将那碗接过来,果然勺了药送到赵廉口边,
“父皇请用!”
“哼!”
赵廉刚想转过头却被宓秋寒两指捏了下巴,
“陛下,孩子一片孝心,如何能不领呢!”
两指轻轻一捏赵廉的口立时张开,宋屻波舍了勺子,用碗灌了进去……
待到两人放了手时,赵廉半躺在床上大声咳嗽着,灌进去的药又吐出来,打湿了前襟,一旁的保寿跪在那处,以头拱地,身子乱抖,
“娘娘,求您了!”
他在下头瞧着早已是泣不成声,若不是顾着陛下大计,他恨不能舍了这条性命去和那妖妇拼了!
宓秋寒咯咯笑着,起身到了保寿身前,一脚踢在他胸口上,
“你倒是条忠心的老狗!”
宋屻波却是取了她放在一旁的帕子,轻轻擦拭着赵廉的胸口,
“父皇,儿臣鲁莽,令父皇呛着了,真是罪该万死……”
说话时却是自袖中滑出一样事物来,轻轻塞入了赵廉胸口处。
赵廉猛的睁开眼看向他,却见宋屻波冲他挤眼一笑道,
“父皇,服了药便好好睡一觉吧!”
说罢拍了拍他的胸口,便起身走向宓秋寒,
“母后,即是谢过了父皇,儿臣那处公事繁忙便要告退了!”
这厢宓秋寒与宋屻波相携离去,赵廉缓缓伸手自他怀里取了个东西出来,仔细一看那一个小小的金锁上面刻了五爪的龙纹,
“这……这是?”
保寿忙扑了过来,
“陛下,这……这不是前头那个被送出宫给方家寻人的金锁么?”
赵廉摇头,
“这个不是……”
送出宫去那个一直是由幕华保管,自制成后便长年存放妥当,拿出来还如崭新一般,不似这个应是戴在身上日久,棱角早已磨平,表面也早失了光亮,只那云中的龙爪依旧能瞧得清楚!
赵廉紧紧握了那金锁,
“保寿……保寿……他……他为何会给我这个?为何会是他给我这个?”
保寿不敢应答,他自小时进宫便跟在赵廉身边,如何不明白主子的心意,主子这是在疑心假太子便是真皇子!
只是……只是这事儿未免诡异的让人有些无法接受!
云馨婉寻来的人竟是真皇子?
云馨婉的人如何相信?说不得是做了假的金锁来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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