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实上,陶苏芬在香港醒来时,就慌神了,男人删了她,偷光了她所有的卡,原先计划环游世界后,回国登记领结婚证。当她去警局报警时,才发现他连名字用得都是假的,一夜之间这个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着她所有的资产和活下去的资本,都烟消云散了。
她给陶苏芬拨了电话,那头一直没人接,她又微信找她,才发现自己早已被删。
她持之以恒的给陶苏芬拨打电话,她要问清楚,到底在她心里,她陈紫绮算个什么人物,江湖术士的骗钱伎俩也能用在她身上!她就那么罪无可恕,不值得被原谅吗?
“陶苏芬,你是人吗?”电话响后,陈紫绮吼着对面的女人。
她已经离了合肥,手上的钱和七七八八的奢侈品加起来可能有十六七万,足够她换个地,东山再起。
“妈劝你一句,少相信男人,男人骗我,我就只好骗你。”
“你把我当什么了?你拿光了我所有的钱,我怎么活?”
“这么多年你一个人不是都好好的,名牌首饰和包一个不落,我拿的都是你欠我的。”
陶苏芬话语里的轻讽和恨意皆有,让这句话显既得云淡风轻又咬牙切齿。
“陶苏芬,你当我不会报警是吧?”她大吼道。
“想抓我坐牢吗,你害死你爸还不够,还要把我也搭进去,你没心没肺到了什么程度?我已经老了,只能自己一个过活,可你呢,光鲜亮丽,有大把美好时光去挣钱,这些钱,就当是你给我的赡养费!”她也几乎是吼着告诉她,她做这些都是天经地义。
人到了极致,脸皮也是厚的,更别说这些话,都是歪门邪道。
“赡养费?你就当那是我施舍你的,从今往后,我们断绝母子关系。陶苏芬,你给我滚!”
手机抛出去的同时,那头挂断了电话。
一室寂静,她连假期都未告请,闷在被子里,流了一天的泪。哭到最后,实在是累了乏了,连起来的力气都没。天黑之后,她就睡着了,而窗外的雨一直一直下。她想,就这样下吧,连同血液里那些肮脏的介质,连同她内心久久不肯放下的执着,一并冲刷走吧。
明天,将会是一个晴朗的日子,她陈紫绮,还是这个城市中,最没心没肺的那个孤独者。
她的手机坏了打不开,身上一毛没有,去了修手机的地方修好后,用支付宝的余额付了钱。
只剩最后两千元,她要撑到下个月初,还有十多天,吃吃喝喝是够了。
回了学校上课,刚进门就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无故脱岗,擅自旷课,一声招呼也不打,那么多老师等着她来讲课,行为相当恶劣且影响不好。对此,也给出了相应惩罚,陈紫绮被扣了另加的奖金。
办公室里,她一直窝着火不发,对这个大肚腩的忍耐她也是到了极点。当他终于说完时,她像听了一通南无阿弥陀佛诵经文一般,听到结束语后,赶紧逃出了这个压抑的空间。
“年轻人要朝气一点,天天死气沉沉的,怎么教书呢!”校长恨铁不成钢似的摇头。
陈紫绮翻着眼睛,嘴里笑出一声,转了头。
她早就想骂他了,今儿正好,豁出去了。
“我死气沉沉?我不会教书?你呢?质疑我教书,你教书吗?整日一张嘴说道别人,喋喋不休。你看不惯我就直说,我被你骂也骂了,该受的惩罚也受了,你既然不尊重我,我也不必忍着!”喘着气,在校长跟前义正言辞骂道。
“你你你,你不得了了,竟然敢骂我,你还想不想待在学校了,无法无天了!”校长拍着桌子就站起来了。
“你骂我,就不许我骂你,人人平等,学校门口不是挂着吗?”
“好啊!陈紫绮,你给我立马停课回去反省,还治不了你了!”
她火也发了,畅快淋漓,“谢了。”
火气冲冲的走到了办公室里,在桌上收拾自己的东西。自她回来后,桌子用得也跟他们不一样,旧的。带的班是年级最差的,但她用了在吐鲁番时的激情教他们,也没被领情。校长侄女更是蹬鼻子上脸,瞧不起她教书,说去支教的那都是有目的的,图个名头,有多少是自愿支教的。校长更不是个好东西,欺负她外地人,年轻没经验好说话,没考编制前,什么苦活都塞给她,考上后,她还是这批教师里,最被他不想扶的人。
对众人而言,陈紫绮的付出与努力,都是空气,一文不值。
她被停课两星期,扣光奖金,需做深刻检讨,再归校。
月初时,她收到了四千块的工资,口袋里的钱堪堪够温饱。
谷谷得知此时后,二话没说给陈紫绮打了一万块,就当是先救急的。
林沉那里,将近一个星期都没联系上陈紫绮,最后没有办法,还是通过刘炜找到了庄安娜,替他告知一声。
陈紫绮做自我检讨,少不了一篇检讨书,可她一个字也写不下去,想想她从前最嗤之以鼻的就是她讨厌的人和东西,如今却要背道而驰,反省和认知自己的错误。
她是有错,作为一名教师,她无故旷课是做错了。趴在电脑桌前,她在思考自己做老师的初衷,是因为陈一维的愿望,而今呢?她已经习惯成为一名教师,教学生读书,希望他们学有所成,能在日后想起,在他们的初中生涯里,有这样一位老师曾给他们带来过知识,这就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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