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七也准备回去休息了,结果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自家四师姐。
温七朝着姬欣月走过去,走近了才发现,姬欣月脸颊微红,眼底带着些微的湿润,蹙起的眉头让她那张冰山脸染上了活人的温度。
温七被吓到了。
她赶忙抓住姬欣月,把人往自己院子里拉。
姬欣月也不说话,就这么任由着温七把她带走。
等到了屋内,没有冷风干扰,温七这才发现姬欣月身上有股子酒气。
喝醉了?
温七有些担心,用纸笔写了字,让丫鬟准备沐浴的水,并将姬欣月收拾好的行礼拿过来,还给二太太递了信,说自己不舍先生,今夜与先生同住一宿。
然后温七拉着姬欣月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又把人拉到床上,盖好了被子。
姬欣月本就被酒精熏得昏昏沉沉,此刻沾了枕头也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等到醒来已是月上中天,她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身边是倚着床头看书的温七。
“醒了?”温七放下书,往下滑进被子里,与刚刚醒来的姬欣月面对着面。
姬欣月“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也没有闭上眼睛,就这么直直看着温七。
温七觉得不对,就撑着手臂坐起来,发现姬欣月还是直视前方,且眼底没有丝毫焦距。
得,怕是还没清醒。
姬欣月以往是不碰酒的,因为她得拿针,手不能抖。
所以温七也是第一次遇到姬欣月醉酒。
更没想到姬欣月醉酒会是这个样子,睡了一觉都没醒来。
温七躺回去,看着床顶的帐子,问:“师姐可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姬欣月没说话。
温七继续:“以前那些护着师姐的人呢?凛崖山庄的庄主因你才捡回一家老小的性命;悠然寺多亏了你去验尸,才洗脱冤屈;天溟教教主的血毒是你解的;武林盟老盟主的命是你救的… …如今你被那些没皮没脸的无赖纠缠不休,还有人想买你的性命,那些承诺护你的人呢?死绝了?”
过了许久,姬欣月冷冷淡淡的声音才响起来:“也许,是吧。”
说完便翻了个身,背对着温七。
也许?是吧??
温七向来说话刻薄,但被姬欣月附和还是第一次,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受宠若惊一下。
呆楞片刻,温七探头看了看,发现姬欣月已经闭上了眼,便又起身,下床换好衣服,推开了窗子。
因为姬欣月在,夏束今晚没在屋里,而是待在了外面的屋顶上,听到窗子被打开,他一跃而下,并在站稳后伸出了手。
温七扶着夏束的手臂,跳出了窗子,并吩咐道----
“去,抓几个人来,我有话要问他们。”
大约半盏茶后,温七站在一处辽阔无人的野外。
平时监视她的人留了一半在她院里保护姬欣月,剩下一半跟了过来,因无处躲藏,干脆都大咧咧待在不远处,继续看着温七。
温七披着斗篷带着兜帽,在冽冽冷风中一动不动。
突然,一个麻袋就被扔到了温七面前。
夏束扔下麻袋后就站到了温七身后,看着麻袋里的几个人挣扎着爬出来。其中一个壮汉扯掉自己嘴里的破布,张口就骂----
“你们是什么人!知道老子是谁吗!敢在老子头上啊啊!!”
夏束甩出一片柳叶似的小刀,那人捂着被削掉一半的耳朵,惨叫着在地上乱爬。
温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淡淡道:“太吵了。”
另外几个看夏束又要动手,连忙把那个尖叫的壮汉摁住,顺带捂了他的嘴。
“姑娘!”其中看起来最斯文的一个从地上起来,看了看四周站着的人影,又看了看眼前被帽檐遮去半张脸的温七,喘了喘气,说道:“姑娘手下留情,我们不是坏人。”
“哦?那你们是半夜乱闯民宅的好人咯?”温七满是嘲讽地问。
“不、不是。”斯文人看了看身后,回头对温七说道:“我的兄弟,心悦现今在温府教书的女先生,可奈何那女先生避而不见,我们、我们只好出此下策。”
“避而不见就是不愿。你们想干嘛?把人绑走,强行成婚?弄了半天,你们是土匪强盗啊?”温七看斯文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渐渐难看,便嗤笑一声。
先前被夏束削了耳朵的那个壮汉犹不怕死,嚷嚷道:“姬姑娘救了我家兄弟,日夜照顾,怎么可能不愿!”
温七看着那个人,冷冷道:“她救过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苏州鼠疫多的是人被她日夜照顾过,你的意思是随便一个人来娶她,她都是愿意的了?”
这群人被温七说得一愣一愣,似乎都从来没有想过,姬欣月的神医名头到底是怎么来的,只看着姬欣月救治自己兄弟,便一厢情愿地觉得他们之间有男女之情。
先头那个斯文人已是面红耳赤,他朝着温七拱手,说话也有些底气不足:“是、是我们唐突了。”
温七没有替姬欣月原谅他们,而是问:“除你们之外,还有很多人进来找她,甚至要杀她,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要杀姬姑娘!?”那群人都是一脸惊讶,看来是不知道原因了。
温七又问:“武林盟呢?他们不是承诺过,会派人跟随她,护她周全的吗?”
不止武林盟,还有天溟教。姬欣月算是少有的,同时被黑白两道共同庇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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