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向远方的眼神,没有焦点,似也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让人看不清他的内心。
莫离心中一痛,竟又有些不忍。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爱上不该爱的人是什么样的感觉,身为帝王,他可以拥有全天下的女子,却唯独不能用权利来强迫别人爱上他。
这种痛苦,这种纠结,他也一直深深体会,是以,当他看到萧翊如此脆弱的一面,不禁也心中哀凄。
但此时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等着他们去做,他们,输不起!
终于,他硬下心肠,冷了脸:“皇上,末将有事禀报。”
许久不听如此官腔,萧翊倒开始有些不适应,冰冷的眸,忽而转向莫离僵硬的脸徐徐问道:“京中有事?”
“佑亲王回京了。”
沉重的开口,便是莫离也不知如何开口解释如今的局面。
九日之前,一直只是佑亲王必反之说,可现在,不过区区九日,天地似已都变了色。
雨仍是狂暴,痛打在身的感觉,又湿双冷,萧翊似终于清醒一般,用惯有的口吻问:“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坏消息。”
“……”
他沉默了,久久不语,只是仰起了脸,闭上了眼,任雨水冲涮他的脸上的颓败之气。
或者,他是应该回去了,因为他始终相信,她一定还活着,一定……
那一夜,他遣走了莫离,仍是选择了继续寻找,他给自己最后的时间,找寻她最后的踪迹,当红日自东方冉冉升起,万道霞光染红天际时候,那银白色的沙石间,玉色的一点,刺亮人眼,待得寻近,却是那破裂的残梅。
他伸了手,拾起它握了又握,胡渣满面的脸上,终露出一丝笑意。
风,扬起他披散的长发,妖异如精灵般飞舞着。
他负手而立,淡然的眸间,有着深沉如大海的浩瀚无力,深邃而悠远的眼神,仿佛穿透了世间的一切,望向那遥远的天际,带着对天地的无限崇敬与感激。
莫离早已守在了那里,却在看到那样的萧翊时,望而止步。
“莫离,来了?”
似问句,却又相当肯定,莫离举步上前,双手一掬:“皇上,该启程了。”
“是啊,该启程了。”
并无异议,他附声而语,宁静之气,散发于全身,虽一身狼狈,却丝毫不损其一分英伟。
他缓缓转身,正面而对:“莫离,谢谢你!”
“皇上言重,末将的本份。”
莫离并不懂他在谢自己什么,但仍旧恭敬而语,萧翊淡淡一笑:“好一个本份,莫离,朕欠你一回。”
“皇上,末将……”
“该走了,莫离!”
言罢,他带笑而行,并不理会自己一身的狼狈。
只是向着他该去的方向,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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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帝五年,二月初五,上京大乱,临帝萧翊连日赶往上京,却在渭水之泾,遭逢叛军,逼问之下,竟得到一个最坏的消息,佑亲王萧湛打着拨乱反正的名号,竟已在南岭一带,拥兵数万,意图谋反。
所谓的拨乱反正,说起来颇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大周国如今本是太平盛世,本无乱世之说,可佑亲王萧湛强词夺理,暗喻这乱字,并非乱世,而是乱人。
他在民间广播谣言,称其出生之日到处冒光及五色满室,说先帝十分喜欢佑亲王萧湛,不喜当时的太子萧翊。
又称先帝临死前要传位给萧湛,是被太子一党蛮横阻止。
并且传说,现在的萧湛持有先帝当年留下的传位圣旨,而那圣旨之上,所书之名,并非当今圣上萧翊,而是他佑亲王萧湛。
更暗谕萧翊当初即位匆匆,却不敢将传位圣旨公诸于众,便是心虚,而今他重获传位圣旨,便要顺应天意,将萧翊这等辱祖之徒,赶出宸宫。
临帝五年,二月十三,帝回京,却得消息又称,除南岭一带,夙陵,季中,河源几处,均已有了萧湛的迎合之众,盛怒之下,临帝萧翊终决意御驾亲征,扫平叛军,以震天威。
临帝五年,二月十六,西路大军烈虎骑上京会师,有军十万,赴夙陵平叛。二月十九,东路大军骄阳骑上京会师,有军八万,赴季中平叛。
二月二十二,北路大军争天骑上京会师,有军八万,赴河源平叛。
二月二十六,萧翊将先帝传位圣旨公诸于众,以表天命,同日,其亲帅三十万飞鸿骑,与大将军莫离同赴南岭平叛。
骠悍的铁骑,伴着响亮的号角声,踏破那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带着必胜的决心,穿过古老而坚固城门,朝着朝阳升起的方向,奔驰着前行,再前行。
不得不说,萧翊是喜欢战争的,那种勒马敌前,一声令下,是何等的激昂兴奋,万军齐发,纵横驰骋,又是何等的豪气冲天!
但他虽对战争有着狂热的喜爱,却也更懂得战争的残酷性。
是以,登基以来,他虽行事冷漠,却实质上主张以仁治国,以和为本。
重披战甲,策马奔腾,兴奋之情油然而生,萧翊长缨在手,却更感觉到了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与沉重。
南岭之地,地处边疆,又分为上南岭,中南岭和下南岭三处,地广人稀,难点不在于能否打败萧湛,而是在于能否迅速找到他的所在。
是以,出征后,萧翊并未鲁莽进兵,而是首先派出几支轻骑兵四处侦查,这些人经过仔细探访,果然找到了萧湛的确切位置。
是夜,萧翊带领着飞鸿骑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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