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晞刚刚从茶楼中走出来,便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停在茶楼门口,车身低调大气,内敛而奢华,车头舒展翅膀的雄鹰,一个小小的b并不起眼。
惹眼的还有人,大夏天的在这火炉城市仍然穿着一身西装,额头干燥不见汗水,面色从容而优雅,唇角带丝微笑,手上白色手套,儒雅有礼,好似电视剧中的英伦管家,活生生将周围的气氛,拉回了十九世纪的欧洲。
可惜元晞对车没什么认知,不知道这车有多么名贵。
她只是淡然扫向站在车外的那中年男人,挑眉表示疑惑。
这个人应该是来找自己的。
“席少昨天出国了,所以吩咐我来接小姐您。”中年男子彬彬有礼道。
元晞这才想起,自己前些天答应了那名为席景鹤的男子的邀请,去见见他的外公。
只是见面,不谈报酬。
起因是席景鹤提及自己外公对琴道的看法,正所谓见微知著,元晞从几句话中,听出了对方的水平,不是只懂得欣赏靡靡之音的装懂之人,而是真正的有欣赏水平的。
元晞期待能够遇到所谓的子期知音。
如此,她当然是愿意见见这位老人家。
中年男人态度始终如一,看样子应该是在这里等了有一会儿了,却不见丝毫不耐烦。看到元晞点点头,朝着车子走来,他拉开车门,另一只手挡在车顶。
元晞仿佛没有看见,宠辱不惊,神色淡淡地做了进去。
关上车门,中年男人才绕到另外一边,坐进了驾驶座。
一路无言。
元晞分不清楚车的好坏,只觉得这车内宽敞舒适,皮椅柔软,车窗开阔,行驶起来更是如履平地,宾利的强大性能让它即使是在高速行驶下,车内仍旧保持平稳。
元晞沉默不语,只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垂下而遮住的眼眸之底,淡淡的凉气流转,车外阳光折射而落入,溅起瑰丽的光芒碎片,刹那触目,竟然有一番惊心动魄的美,近乎窒息。
前座中年男人只是随意一扫,无意中惊鸿一瞥,心下震撼,仔细一看,又恍惚错觉。
车子很快到了一座大宅院前。
确确实实的大宅院,恐怕多少人都不知道,原来在江州闹市之中,层层荫庇间,还藏匿着这样一片徽派建筑,集山川灵气,融文化精华,雕廊画栋,不见奢华,只见文雅。又集古、雅、美于一体,雅致讲究,风骨礼仪,浑然天成。
车子只能停到宅院门口。
元晞一下车,一抬头,便不可控制地望见了笼罩在这片宅院之上的浓密气场,层层叠叠,文气十足。
以前还需要凝心细看,如今修炼望气术,却是天下气场,皆在眼中。
她这般境况,若是别的风水师见了,定然惊呼——大师!
大宅院的红色木门被拉开一道缝隙,一个脑袋探了出来。
“是大少带的人来了?”那小青年问道,看模样不超过十八岁,眼睛灵活,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中年男人笑着点头:“这位便是。”
元晞朝着那小青年微微颔首。
“意外地年轻。”小青年嘟哝着,却毫不含糊地拉开了半扇大门,客客气气邀请元晞入内。
元晞只当做没听见,抬脚跨入。
那中年男人任务达成,却是没有跟进来了。
走进来,元晞目光一扫才发现,原来这小青年,穿的是一身青衣短打,与茶楼中的男服务生打扮颇为相似,但比那些制服更加精致一些,且因为面料和颜色的原因,带着一股儒雅的味道,别的,大概是添了几分这大宅的文气吧。
“老爷子在书房等您。”小青年并没有因为元晞年龄忽视她,称呼之上也是客客气气的。
他应该是这家的下人,却这般有礼,这家人的素质可见一斑。
还未见人,但元晞倒是已经多了几分好感。
她随着这名为阿齐的小青年来到书房,一路所见的错落有致的布置,也是让元晞忍不住点头,甚是赞赏。不是她自夸,虽然生活在山中,小屋子看着简陋,但内里却是别有洞天,生活看似平淡,但有些地方,却是意料之外的奢侈。
比如说天下奇缺的李廷珪墨,元晞家里有一箱,她从小练字便是用的这墨,丰肌腻理,光泽如漆。
墨是李廷珪墨,纸是澄心堂纸,砚是龙尾石砚,这才情绝伦的南唐后主都甚爱的所谓“三者天下之冠”,元晞凑了个齐,毫不心疼地用着,从小用的那块儿龙尾石砚,还被她摔出一个豁口,估计一些收藏家看了,心都得滴血了。
坐在这位周老面前,元晞脸上冷淡之意稍稍化去,神色温和,竟然带上了淡淡笑意,眉眼似乎瞬间便柔和下来,清丽秀逸。
她虽为风水师,主修风水之道,相宅相地相龙穴,却也少不了一个相人。
在得了传承之后,她的眼光更是毒辣,一般普通心性简单,旁人一眼便看三分,她则可见七分,再一眼便心了然。纵使是周老这般智慧大家,她也几眼瞧出了个七八分,尚有两三分余地。
其实,也是周老心情质朴,至纯至善,并不是那等奸猾狡诈的人,所以才如此易懂。
倒是周老的那位外孙,瞧着温儒尔雅,气度和贵,实则内里流淌着毒气,碰一碰就得去半条命的那种,自然得敬而远之。
说起那名为席景鹤的男子,元晞想起的,竟不是他那丰神俊朗的外貌,而是他的看不透。
对,看不透。
元晞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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