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皇之事,他们定然会是知交好友。
他席地而坐,月女却跌跌撞撞地回来了。
她发丝凌乱,衣衫上沾了许多血,手上也因为蝎毒肿得紫黑。
见了叶闻歌,月女疲惫的神情立刻浮上喜意和讨好:“小姐,你想怎么吃这蝎子?”
她苍白脸上毫不掩饰的喜意一下刺了叶闻歌的眼。
他轻声,带着些疑惑道:“你在开心什么?”
月女娇羞地笑:“只要见到了小姐,我就开心。”
叶闻歌皱眉,不置可否:“是吗?”
月女对着她含羞一笑,手上动作不停,麻利地打理这蝎子,在叶闻歌看来,她明明用袖子将自己手包着,眼神中有些躲闪的畏缩。
他瞬间了然,她怕这蝎子。
这蝎子的确长得甚为可怖,被一些女修害怕本是必然。
叶闻歌看着月女:“你既然怕它,便将它丢开便是,何必勉强自己?”
月女含羞看着她:“小姐想吃,别说是一只蝎子,只要我能得到的任何东西,我都会拼了命去为小姐找来。”
叶闻歌蹙眉刺道:“即便你在寻找的过程中死了?连我最后一面也看不到,你也如此吗?”
月女眼中服上一丝哀愁,她认真道:“如果我做这些事,小姐能不离开我,我愿意。”
月女眼里泪意朦胧:“如果适才我被魔气侵蚀心智的时候,小姐死在我面前,我定然不独活。”
叶闻歌闭眼:“你魔怔了。”
他睁开眼睛,桃花眼里星光尽碎,无一丝温情。
“若我要你不顾女子清白,同别人苟合,受天下人唾弃,被恶虎竞食、群狼争啖,我才有可能会接纳你,你会吗?”
叶闻歌鲜少说这样粗鲁恶毒的话,如今说来却异常流畅。
他看着月女惨白的脸,声音稍轻:“看吧,月女,所谓的情爱不过是附着物,你对着我时身心愉悦,你才会爱我,一旦我令你无法忍受,你的爱还会存在吗?你可能爱我的模样,可实际上当我年华老去,你所得的不过是一具死皮,你可能爱我对你的温柔,可是月女,你真的要将自己的命都系在旁人对你的态度上?”
叶闻歌语气冷淡:“所以,月女,回头是岸。”
月女吃惊地看着她,她凄惨一笑:“小姐,你不懂爱。”
若情爱能自我控制,她何苦堕魔?
因为叶闻歌不懂爱,所以他能理智地分析一切。
月女哭道:“小姐,你信吗?若是佛修知晓情爱,最深明大义的佛也会忘却哲理,堕入凡尘。”
她道:“你真的一点儿也不懂,实际我很想你再唤我一声茜雪,月女这个名字我不想要,只有茜雪,才是联系我们的纽带。”
她一番情真意切,叶闻歌却半点体会不到,他一心只想着月女回头,当即冷道:“我不会。茜雪已死,你只能是月女。”
他话一说出口,月女身形就摇晃几分,她本受了重伤,如今更是哀怒攻心,一下吐出血来。
她身形不稳,就想扶一下叶闻歌。
叶闻歌没躲,待月女站稳了,他便用手将月女的手指一根根颁开,神情中的疏离自不必说。
月女咽下一口血,勉强笑道:“多谢小姐,小姐想怎么吃这蝎子?”
叶闻歌道:“不必谢我,我本没打算扶你。那蝎子,你随意就好。”
他并不爱吃蝎子,不过是托辞罢了,谁知却毫无作用。
月女强颜欢笑地去打理蝎子,还细心地找来未烧透的炭火,将那蝎子埋进去。
她一边打理,一边述说为何要这么做,一如当初小桃峰上一样。
那时叶闻歌看书品茗,她就待在一旁替她缝制女红,她会细细地说为何要挑这些花色,为何要用这种绣法。
那时她会包容她,偶尔还会接她的话。
月女越说声音越哽咽,变了,都变了,她不再理睬她,宁愿死也要离开她。
叶闻歌沉默,他心里有些堵,却一字未说。
月女手上的血流在炭火中,甚至故意浸在了蝎子之上。
叶闻歌看着,最喜干净的他却只字未言。
月女颤抖着手将那串蝎子递给她:“小姐,已经好了。”
叶闻歌顺手接过来,他顿了一下,到底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慢条斯理地吃了下去。
月女不断找着话题想逗她笑,叶闻歌皆若未闻。
他新换了身白衣,此刻柔弱不堪,一身清冷禁欲之息,十分撩人。
月女说着说着,眼里就浮上媚意,她轻轻挨过去。
叶闻歌冷道:“你又要做什么?”
还没对他死心?
若当真被一名魔女强占,他不如去死。
月女羞涩道:“小姐现下没有灵力,不会死的。而且……说不定小姐还会求我呢。”
小姐不懂情爱,光是靠她感化,恐怕永远也不会有爱上她的一天。
只要小姐成了她的人,她好好看护着,总有一天,小姐会接纳她的。
她手一挥,周遭立刻又变成了那个粉红飘香的房间。
叶闻歌拿着一串未吃完的蝎子,脸色十分难看。
果然是魔女,他就不该心软,叶闻歌将那串蝎子一扔:“你的血?”
月女轻道:“嗯,我的血早被侵蚀了,尝之有如最猛烈的情药。”
叶闻歌咬牙切齿:“你可知,你是在做药鼎?”
魔界多年不曾有药鼎,只因药鼎极难培育,既要多样天才地宝,又要魔修的千年修为。能成药鼎者,需日日忍受极端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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