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是以也试着来偷?
这个念头奚越略想了想便作罢。
这不可能。东厂递去各门派的信上,可没明着说自己是东厂。现在漫说是武林人士,就是锦衣卫里的其他弟兄,也不知东厂想要他们两个的命,绝不可能有人直接寻来东厂取秘籍。
那这人是谁呢?
奚越在黑暗中紧盯着他的脸,想看出个究竟。可他背对着门外月光,让她看见的始终只是一个黑色轮廓,单从这轮廓里实在什么都看不出来。
走神间,那人忽地一掌直击而来!他内力极深,奚越登时感觉到劲风袭面,正要躲闪他却又猛地收住力道,堪堪在她眼前虚晃一招,转瞬手型一转拽向她面上的黑巾。
打从以面具示人以来,奚越便在潜意识间分外提防被人看到真容。当下几是忘乎一切地只想避开那只手,方寸大乱地急向后避。
“嘭”地一声,她撞向书架,书架又磕得墙面一响。紧接着,四下里唰然安静。
做贼心虚的二人都止住动作,下意识地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果然,很快听到外面有宦官喊:“书房有响动,快,跟我去看看!”
奚越面朝房门,透过窗纸隐约可见两团橙红的笼灯光晕步步接近。她心跳渐快,正欲踢开眼前这人赶紧脱身,对方已先一步出手,抓住她的衣领一跃而起,跳上房角梁上又紧紧将她的嘴捂住。
“唔!”奚越下意识地一挣,那人按着她嘴的左手未松,拎着她衣领的右手放开,竖指示意她噤声,“师妹莫慌。”
“?!”奚越登时双目圆瞪,然那两团笼灯的光火已至门外,令她一声都不敢再出。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两个身穿橘色衫子、腰系小绦的值夜宦官走了进来,边提着笼灯在书架间巡视,边故作轻松地说笑起来。
个子高些的那个说:“嘿,你紧张过头了吧。这大晚上的,谁会来书房?顶多闹个耗子。”
方才叫人的那个声音则道:“谨慎点没坏处,你没听说吗,督公近来正用本绝世秘籍做饵办什么事,万一有心眼儿多的来打那秘籍的主意怎么办?秘籍丢了,咱有几颗脑袋够让督公泄愤?”
高个子的又“嘿”了一声:“那你可想多了。那秘籍,没在书房里头。”
房角梁上,奚越和杨川目光都不禁一凛,底下那宦官也一愣:“你怎么知道?”
高个子那个就说:“那天锦衣卫指挥使来和督公密谈的时候,我也当值来着。大郭进正厅给他们上了回茶,瞧见指挥使在翻那秘籍。也不知他是自个儿瞎好奇还是有什么谋算,后来私底下问我那秘籍收在了哪儿——但我记得很清楚,他们密谈时,压根儿没人来书房取过书,这不是可见秘籍不在此吗?”
梁上的二人相视一望,那个宦官松气说:“那就好,永远别放到书房里才好,这样就算出了岔子也和咱没关系,省心。”
“这话实在。”高个儿的笑应。二人说话间已草草将书房看了一圈,没发现异样,就放心地离开了。
奚越紧盯着光火离开,直至他们迈出了次进院门,才淡声开口:“我去库房。”说罢便撑身要跃下房梁,杨川忙握住她的胳膊:“我去过了,库房上着锁,进不去。”
奚越睨他一眼,还是挣开他的手跃了下去:“那我回去了。”
这是生气了。
杨川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情绪,然而未免再引人过来,也不敢再多说话。只能目送着小师妹先离开,自己也飞檐走壁地溜出东厂。
奚越觉得被他戏弄,负着气有意绕了个远,避免跟他走同一条路。但待得她出了皇城落在胡同间歇脚时,他还是从天而降拦住了她:“师妹别生气。”
她抬眸一瞪他,又挪开眼要从他身边绕过去。
杨川张开双臂挡她:“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长什么样。”
他的声音温和好听,脸上的笑意其实也好看,可她现在看来听来,就是觉得很搓火。
于是她哼了一声闷头继续往前走,生硬道:“我就不让你看!”
刚才那一下可吓死她了,黑灯瞎火的,突然一只手拍过来,她要是个胆小的姑娘估计当场就要晕过去……这人怎么这样呢!
“哎……”杨川笑着一喟,看着她走远了几步,又追了上去,“那我不看了,不看了行不行?”
奚越停住脚又瞪他:“不看了你还拦我干嘛?”
“我……”杨川迅速想了个说辞,“飞檐走壁口渴得很,想跟你讨杯茶喝。”
“你……”奚越气得咬牙。
她虽然鼻子以下都被黑巾遮着,只露了个光洁白皙的额头和一双明眸,杨川还是明确感觉到她的神色必定又凶了几分。可他就雷打不动地蕴着笑继续和她对视,片刻后,她到底没办法了:“喝完茶快滚!”
说罢又踏起轻功。
二人在两刻后翻后墙回到了她在京里的宅子中,又跃窗进了她房里。奚越落稳脚就即刻闪到了屏风后,再出来时,脸上的黑巾已然又换成了那张银面具。
她没好气地给杨川沏茶,茶盏咣地往案桌上一放,杨川似笑非笑地端起来喝,茶水刚一入口就被醇香冲得一愣:“啧,师妹这儿的茶比门达的还讲究!”
“咝……”刚走开两步的奚越闪回来一把捂住他的嘴,用男声低喝,“不许叫师妹!让沈不栖听见,我一指头捏死你啊!”
“……”杨川噤住声抱了抱拳,示意:知道了。
奚越磨着牙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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