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予远来不及穿好衣服的身子——赤条条出现在姜羡面前。
姜羡第一次看到男人裸、体,还是在这般猝不及防的状态下,吓得身子抖了抖,迅速把窗帘拉上,隔着一道屏障有礼貌地跟柳予远说:“麻烦你穿下衣服,刚才有点误会,我是跟你过来道歉的。”
柳予远一脸黑线,不知道贾源葫芦里卖了什么药,拿了浴袍给自己裹上,他赤着脚,走起路来悄无声息,慢慢往窗边靠,离了约莫有半米远时停下,看着姜羡发抖的手。
姜羡过了一阵问:“请问穿好了没有。”
柳予远沉默。
姜羡又问了几遍,柳予远依旧不给回应,他着急了,猛地拉开窗帘往里看,半米远处是柳予远呷笑放大的脸,姿势挺酷的,就是笑得瘆人,像要把他剥皮抽筋拆吃下肚。
姜羡心里一慌,没站稳,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他要死了,姜羡想,完蛋了,不知道会不会回到原本的身体去,也挺好的,那个才是真的他,这种鬼经历不要再来第二遍了。
下一秒,一双手揪住了他衣领。
姜羡还没摔死就要被勒死,他不知道是否要感谢柳予远的臂力大,靠拉着一顶帽子就能把他给撑住,但他停在这步没再动了,也没想把他拉上来。
旁边便是小平屋,他够够脚其实便能踩上去,但柳予远偏在他成功时一次次地给他摇下来,于是姜羡成功卡进了那道两者之间的缝隙里。
他缓过那阵剧烈的咳嗽,拿手护着自己脖子,求他:“换手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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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不好。”柳予远没什么表情,“我们来算算账。”
“大哥你算就好了,能不能先把我拉起来。”姜羡在空中蹬腿,声音变得尖锐,拉长了喊,“要死了啊,要死了要死了。”
柳予远勉为其难地换手拉了他。
接下来的事情格外屈辱,这男人特聒噪,姜羡什么话都没听进去,只是连连说好,他说什么都答应,什么罪都认了。外边天冷,他都快被冻成一条人体冰棍,哪有这么折磨人的,姜羡委屈到不行,可到了外边又不能真闹脾气。
他恹恹的,被骂惨了,头垂到胸前,老实挨训。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大哥,兄弟,千言万语都是我的错。”柳予远来势汹汹,弄得不善言语的姜羡都油嘴滑舌起来,“没有下次了,放了我好不好。”
柳予远一言难尽:“贾源,你是磕到脑子傻了吧,滚上来。”
骂归骂,但他终于肯让姜羡上了窗,姜羡爬上来,蹲在窗沿上和他对视,那副眼巴巴的神情,配了双黑白分明的眼,柳予远以前没细看,这会儿便在心里骂他小妖j-i,ng。
他现在实在有些看不懂姜羡,知道他演戏成分居多,便凶巴巴骂他:“滚下去。”
“我可以下来了是吗?”姜羡会错了他的意,小心翼翼放下一脚试探,笑得尴尬,“有点高啊,不过没关系。”
他说完转过身,把整只屁股对准柳予远,用一种熊猫下树的笨拙姿势,两脚先碰地,硬是给爬了下来。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姜羡纯粹是脑子里没货,他一丁点儿贾源的记忆也没有,脑海纯得像是张白纸,沥不出一点墨色,他平时也多宅在家,不愿过多交际,突然被扔下来跟人对峙,一时也心慌。
柳予远双手抱胸,抬起下巴,调整完姿势问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要知道,你跟他还没正式领证结婚,家产没你的份,想都别想。”
“我没想。”姜羡又急了,舌头打结,“他,他是谁,我这么年轻跟谁领证结婚去?”
这具身体皮质好,估摸着也不超过二十岁,最多二十刚出头的年纪。
柳予远虎着一张脸,突然笑,咬牙切齿:“装,你再装,你以为装傻就能把你给我下药的事给逃了,门都没有,得亏了你刚才报了警,可小心点才好,别被关进去了。”
姜羡听到警察二字慌了神,好在离窗户近,趁着柳予远还没反应过来,踩窗爬了出去。
从小屋跳到地面时,姜羡差点崴了脚,缓了好久才能慢慢爬起来,往头顶看,柳予远不慌不忙地看着他,慢慢竖起中指,做口型道:“草。”
姜羡在他的注视下,犹如无处遁形的猎物,瘸了一腿,仓促地逃离了现场。
他背极了,外边又冷,腿又疼,只得去找酒店住下来。
作为姜家最小的孩子,姜羡即便爹不疼娘不爱,但兜里依旧藏了钱,衣食住行从不苛刻自己,可这会儿看了支付宝微信和银行卡余额,没钱啊。
姜羡哆哆嗦嗦,条件一降再降,终于在某个巷子的小旅店街上,找了一家250元的标间住。
在滨海市中心这种寸金寸土的地方,250只能勉强找个落脚点,冷气时好时坏,一面窗户破了一角,漏风,寒碜。
姜羡没睡觉的心思,坐在床脚抱腿,生无可恋地过了一晚,到天亮时无事做,开了电视找节目看,过了一会放到早间新闻,他瞪大眼凑过去,意外看到自己的别墅。
“据悉,死者今年年满17岁,送到医院抢救无效宣布死亡,据医生初步判断,死因为熬夜造成心脏早搏而猝死,又一个美好生命悄无声息地逝去,让人唏嘘,在这里我们要提醒广大青少年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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