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结果方氏那一嗓子,实在是有些麻烦。
香云知道一点情况,连忙表态,会在这里好好待着,也会看顾着其他的下人。烟云虽然有些害怕,但她一直服侍顾卿,知道顾卿不是那种会灭口的残暴主子,更何况也没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便也点了点头。
只是有一些方氏身边的丫头,年纪不大,又经不得事,当初就哭哭啼啼了起来。
顾卿被她们哭的心情也不好了,只好板着脸快步上了轿子,不再去听那些呜咽之声。
今天是过年啊!这方氏造的孽!
顾卿坐进了轿子里,把袖子中的假偶拿了出来。她把银针和写着生辰八字的符纸拔下,又把那小娃娃头上的头发给揪了下来,放在一方帕子里包好。
这虽然是明日要给皇后看的证物,可是这人偶一身被戳出来的洞,心口上又扎着针,实在是觉得太刺眼了。
“太夫人,现在去哪儿?”抬轿子的婆子也害怕的很,这一夜先是来势汹汹,又是打又是闹的,回来时却没有多少人。
那么多婆子健妇丫头一起来的锦绣院,现在就剩四五个人一起出来了。除了太夫人和锐少爷,剩下的都是管家娘子,下人倒是一个不见。
“去方氏的院子里。”顾卿淡淡地说。
去把那刘嬷嬷给捆了。
每个耳根子软的笨蛋身边都有一个猪队友。这刘嬷嬷蹦跶的太厉害了,该杀猪了。
顾卿从偏院里出来,乘着轿子去了锦绣院里。
她把所有丫头下人全部叫到院子里来,说了方氏身子突然不舒服,不能挪动,今夜就在偏院里宿下的事情。又唤方氏的几个心腹丫鬟速去偏院伺候。
四绣是看着老太太带了一大堆人来的,现在人都没了,想来这“不舒服”不是一点点的“不舒服”,自然是不愿意去。
可是李锐身后还带着三个管家娘子。这三个管家娘子可不是什么一般的婆子,要是撵人出去发卖,或者是升等降等、核算奖惩发放俸禄,都是她们负责的,所以四绣心里再怎么不甘愿,也只好去了。
至于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就看怎么处置方氏了。
四绣一走,顾卿就命锦绣院里其他的下人把刘嬷嬷叫了出来。
这刘嬷嬷倒也聪明,知道大约是神婆的事情不好,一见到顾卿就叩头连说自己被神婆骗了,才做下力荐她入府的事情。
顾卿今天一夜就折腾这些事了,困得眼睛都睁不开,无论那刘嬷嬷怎么哭诉,还是叫下人把她捆了,也丢到刑房里去。
等顾卿干净利落的把后院全部处理完了,回到持云院,都已经二更天了。
至于李锐,这一晚更是过的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老太太出了偏院就去处理锦绣院的事情,李锐却没有再跟,而是拎着小灯,独自一人回西园去。
在那里,李铭和李钧还等着他,他若不回去,两人肯定要为他担心。尤其是李铭,说不定还要多想。
李锐提着灯,从宽敞的园子穿过。
呼呼呜呜呜!吹过他头顶的冬风,踩踏摧折着园子里那些凋零的枯枝。偶有树枝被风扫动的“哗啦”声,听起来也愈发的凄凉。
虽然四处都有灯,可李锐依然感受到了那种无边无际的、向他压来的黑暗。
他向四周望去,更远的地方,黑漆漆的景色像一张大口,随时准备着吞噬一切的东西。
李锐突然后悔了。
他不该拒绝那些下人们想要陪他回西园的好意的。
夜晚、且是单独一人的环境里,总是会让人胡思乱想。李锐心绪混乱,简直是像梦游一般往西园里走着。最后一截路,他甚至是跑着回来的。
看守着西园入口的下人们看见李锐提着风灯,一个人跑的气喘吁吁回来,都十分吃惊,一个个涌上来接灯的接灯,找暖炉的找暖炉,这才让李锐的恍惚稍微清醒了点。
等李锐走进“云中小筑”的时候,里面处处灯火,老远的地方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欢声笑语。云中小筑二楼的小厅里,吆喝声,叫好声,还有李铭那牙齿漏着风地“撒一下!”的声音,让李锐仿佛顿时从险恶的地狱里回到了温暖的人间。
他咳嗽了一声。
“哥哥!你回来了!你去了好久!”李铭立刻惊喜的丢下牌,散步两步地冲到了门口。
“锐弟。”李钧也站起身,冲着门口的李锐微笑。
“啊。我回来了。”李锐笑着抱住了像是弹弓一样弹过来的弟弟。
照射进眼睛里的亮光,吹拂着脸庞的暖风,真是让人感觉温暖。
李锐回来之前,他们正在玩“三国杀”。
李铭和李钧自是不知道东园北园的那些风波,他们要守岁,当然要找些玩意儿来熬夜。李铭好不容易教会了李钧“三国杀”,李钧刚刚学会也正新鲜,便叫了好几个书童小厮一起来玩八人局。
他们玩了一局又一局,直到李锐都已经从陌生玩到可以当着内奸的身份手刃主公的时候,李锐也没有回来。
现在李锐终于回来了,两人自然是把提起来的心放进了胸腔。
“哥哥,你刚才去哪儿了!”李铭嘴巴撅的高高的。
“我舅舅来了,担心奶奶的身体,多聊了一会儿。”李锐撒了个谎。事实上,老太太带人去东园的时候,他舅舅就已经离开了。
两个孩子了然地点了点头。
‘唔,哥哥/弟弟的舅舅一定很担心哥哥,才聊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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