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李茂曾经向他和齐耀问了策,倒兴起了他回乡去查探一番的想法。
这李茂虽然德行有亏,还好并不昏聩。在“信国公”这个位子上,若是有心行善,能救到无数百姓,岂不是比争名夺利更强?
所以杜进托了李茂的门路,跟着去通州的御使们一起回了乡。
到了通州,灾情果然很严重,大雪造成的危害不光是压坏房屋、压死牲畜这般的,最麻烦的是交通不便造成的众多困难。
有一个山上的寺庙因为大雪封路,一个庙里的和尚全部下不了山,又没有粮食,寺庙里是不养牲畜的,最后只能靠喝水填肚子,全部活活饿死。
杜进回了乡后,尽自己的能力帮助御使们了解情况,也多方走动以前的亲友故旧,提供帮助,所以这些户部和御史台的官员都对杜进大为赞赏。而杜进更注意的是有关“隐户”这方面的信息,此外便是通州大族在这次雪灾中的动静。
通州的灾情一直报不上来,便是这些大族联合施压的结果。
所以当他带着各种证物和资料回到京城的信国公府上,却发现李茂不但没有回来,而且连个信都没有的时候,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太夫人,您确定国公大人没有寄回过一封书信?”杜进沉吟了一会儿,面色凝重地问顾卿道。
顾卿有些心虚。她才穿过来不到两年,实在是无法接受自己有那么大的儿子和儿媳妇。尤其是李茂,他不像李锐和李铭,年纪和自己穿来之前差不多,却喊她“娘”,总让她有一种当了人家后妈的感觉。
所以李茂出去了,她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虽然也偶尔会想到他,那也是想让人家赶紧回来收拾烂摊子。
东升先生这么一提,她才发现确实有近二十天没有接到过李茂任何消息了。
“老身没有收到过他的任何信件。先生,会不会是他的信函先进了宫中,然后宫中没有递给我们府里?”顾卿只能往好的地方猜测。
李锐和李铭两个孩子已经是满脸无措的表情了。
李钧安慰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他们过年的时候还行了那么多善,老天有眼,不会让堂叔父有事的。
“若是这样,自然是好。可是邱老太君,国公大人这大概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年,但凡离家之人,每到逢年过节的时候就越发想家,更别说国公大人上有老下有小,和妻子又恩爱了。就算出去巡查,也断没有一封家书都没寄回家的道理。过年问候的信件总是要有的。”
杜进见顾卿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实在是不想说这样不吉利的话,“通州有些山,大雪封路不好走也还好说,可是汾州多是平地,因为产马,驿路又通畅,送信回来也方便的很,怎么能……”
李铭揪着哥哥的手,李锐紧皱着眉头,就连弟弟的指甲已经把他的肉掐破了都没有感觉到。几人中只有顾卿还算沉着。
杜进见这信国公府的邱老太君果然如定海神针般岿然不动,在心里赞叹了一声。
也只有这样经历过大事的妇人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安定人心。
“当然,太夫人说的可能也不是没有。也许国公大人的家书里有提到什么机密之事,上面怕发出去不妥给按下也是有的。”杜进只能尽力安慰。“太夫人,国公大人走之前可有说过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顾卿真后悔没多问几句,她当时光乐着让李茂穿上毛线衣了。“那天是二十四,他带着几个孩子在祭灶,连灶都没祭完就被圣上急召走了。等到了晚上就来和我们辞别,说是要出趟公差,年后才回……”
“老身一向不多问他在朝堂里的事情的……”顾卿天生就对政治不感冒,曾经也谈过一次男朋友,此人在人前也算是个男神,可一到私底下就是抨击各种这个黑暗那个黑暗,她和他谈了几个月实在受不了,就掰了。
自那以后,她后对这些个政治话题就更加不感兴趣了。
“可否问问国公夫人?夫妻本是一体,也许国公夫人知道呢?”杜进看着几人,出着主意,“只有知道国公要去何处,才方便打听啊。”
一提到方氏,所有人都沉默了。
李铭见奶奶和哥哥都不说话,一跺脚,转身就走。
“铭儿,你要去哪儿!”顾卿一把抓住李铭的小肩膀。
“我回东园问娘啊,我娘说不定知道爹去哪儿了!”这时候爹千万不能出事,家里千头万绪都等着他回来理呢!
“你娘怀着身孕,精神又不大好,你现在去问,她肯定要问你为什么问,你怎么说?说你爹快一个月没音讯了?到时候你娘更睡不着觉了。”顾卿看着泫然欲泣的李铭,以及面有内疚之色的李锐,深深叹了一口气。
“我真是前世欠了你们一家子的。”顾卿说了一句丧气话,将李锐和李铭往杜进那一推。
“先生照顾好我这两个孙儿,我这就备车进宫,问个究竟。”
“太夫人要进宫?就算太夫人有宫牌,像这样没有递折子就要入宫……”杜进有些疑虑。皇家赠与老太君宫牌是信任,但因为私事就直接进宫……
顾卿苦笑了一下。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若有责问,老身一力承担就是。”
若真李茂也出了事,怕是以后谁也不敢责问她了。
豪门遗孀,孤寡老人,啧!
一个时辰后,皇后的坤元殿中。
“老夫人,不是本宫不告诉你,而是本宫也不知道啊。”被抓了包的张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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