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宾”,基本都不会推辞。因为那是对被邀请者的一种最好的赞誉。除非是真的生了病或者最近家中有白事,不然都会答应。
顾卿是挺想见识下这古代女子的“成人礼”的。只是她对这个是一窍不通,她翻了老太太的记忆,这邱老太君十五岁那年也就是找隔壁家的婆子往她头上插了个木钗,是没有多复杂的。
所以一个月前赵氏来邀约,她就老实和赵氏说了自己“才德不够”的担忧。
当时赵氏笑着说:“笄礼当天都是自家人,也不准备大办,仪式并不复杂,到时候叫个娘子过来细细和老夫人说道就是。”
顾卿这才答应。
小胖子的舅家为自家胖子做的甚多,顾卿一直想报答这人家一二。她现在是真的把自己代入到养孙子的老奶奶身份里去了。所以财大气粗的顾卿直接让人去张府回话,说是大姑娘笄礼用的头饰她都包了,到时候挑好了给张府送过去。
现在顾卿在做的,就是挑好那一笄一钗一冠三样东西。
“要不,用这个怎样?”顾卿面前的桌子上珠光宝气,几个丫头看的眼睛都不眨,就连顾卿都有些被闪的眼晕。
邱老太君的首饰箱子里,也不知道有多少老国公当年搜集来的首饰。只是老太太嫌戴的多头上重,总是捡轻巧的戴,其他的都放在匣子里分门别类存了起来。现在人家家姑娘及笄,自然不能找些素净的过去,但是如何才算贵重,又算合适,顾卿也不清楚这个标准。
甚至连很多发饰的材料她都说不上来。
所以顾卿只好翻了一大堆出来头钗发冠等物出来,放在大桌上和花嬷嬷一起挑选。
顾卿看着一桌子满满当当的头饰,心里一阵暗爽。
这些头面上镶嵌的可都是真正的珠宝,打造的材料也多是贵重之物,搁到现代,随便拿哪一个出来都是价值不菲,顾卿一倒就是几匣子,挑挑拣拣和小商品世界里买头饰似的。
她到这里这么久,除了有几次穿命妇诰服动过几次首饰箱,平时常用的也就是梳妆台上几个匣子里的头面,今天一翻出来,倒把她查看自己家底的兴致全勾起来了。
“这个好看,样式也雅致,用这个如何?”顾卿一眼看中了一根蝴蝶cǎi_huā的,样式好看,也不俗气。
“太夫人……”花嬷嬷叹了口气。“那是金缕蝶簪,簪子在笄礼上是用不到的,您得用笄才行。”
花嬷嬷伸手在桌子上取了一个羊脂白玉做的细长棍子,“我看,这个玉笄就不错。”
‘唔,通体白透细腻,确实好看。不过……’
妈蛋!这个难道不是插冠用的插针吗?
“唔,花嬷嬷眼光不错,笄就用这个吧。”顾卿若无其事把那根蝴蝶簪放了下来。
“笄既然选定了,下面就是钗了。这个怎样?”
嘿嘿,这次她总不会搞错了吧?笄是认不得,可是发钗这东西,她看遍各大古装电视剧,她也记得钗子应该是两根股,一长一短的,再找错了她就把这根给吃下去!
“这倒是个好东西,看样式,像是前朝宫廷里的形制,外面命妇仿作的。虽是仿作,工艺却不差,这翠点的也好。”花嬷嬷看着顾卿手上的龙凤花枝样式的发钗,鸾凤嘴中衔着翠羽,看起来十分华贵。“不过这是根步摇,张家的大姑娘是在及笄,步摇过于娇媚,得选用点端庄点的样式才好。”
‘步,步摇?和发钗难道不一样嘛?不就是下面带了个小坠子吗?’
顾卿觉得自己的喉咙已经开始痛了。
被花嬷嬷否定了两次,就算顾卿又再好的“兴致”,都被败光了。她泱泱的随便拿了个珠花把玩,又和花嬷嬷说道:
“我出身贫寒,不知道这里面的讲究,花嬷嬷久在宫廷,对这些礼节也都熟悉,这张姑娘的钗子和冠还是嬷嬷你来挑吧。”
先是拿簪当笄,后来又拿步摇当钗,就连一旁的丫头都露出有些异样的眼光,顾卿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算再没文化的妇人,从小总要梳头的,她却这些最简单的常识都出错。事实上,这种尴尬的事过去大半年里她都弄出过好几次了,也不知道这些丫头为什么一点都没表现出诧异来。
邱老太君啊,你以前是做过什么更丢脸的事,才让这些丫头都见怪不怪啊?我要给您老人家点柱香,好好谢谢你的“放浪不羁”才是!
要说花嬷嬷,其实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任哪个主子好脾气,被这么拂了两次面子,怕都不会舒服。
可是若真让太夫人拿着金簪和步摇去给人家姑娘行“笄礼”,到时候要丢更大的面子。
太夫人自老公爷走了以后,就常有些迷迷糊糊的,平日里头都是随便梳头娘子梳的,头饰也是下人配的。现在虽然比以前精神了许多,可还是不时犯糊涂,记忆也差了许多。
张家好久没有走动,还以为老太太是以前那副精神矍铄的样子,现在太夫人应了要给张家那大姑娘做‘正宾’,她真是为那个要及笄的姑娘捏一把冷汗。
这可是人家姑娘一辈子一次的大事!
‘坏了!’花嬷嬷突然想到了更严重的问题。
‘太夫人到底知不知道怎么梳高髻啊?’
她已经想象到披头散发的张家大姑娘跪坐在那里,手足无措的太夫人抓着梳子半天梳不起发髻的样子了。后面是要加“戴冠”的,普通的发髻可是加不上的!
嬷嬷顿时陷入了极度苦逼的状态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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