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代替她去好好照顾爷爷,陪伴他走完年数不多的人生!代替她去关心爸妈,别让他们老无所依!——谁他妈在意你学习怎么样啊李轻舟?那钢琴你爱学不学跟谁有关系啊?奶奶她只想看你好好的,不然你以为她当初为什么要冲进那条巷子里!?”
“……”
喉咙忽然间哽到肿胀发痛。
失声一般挤不出任何声响。
可怕的沉默在整个房间铺陈开来,唯独剩下的,只有在她喉咙当中穿梭的含糊而急促的吐息。
心中自发架好绞刑架,等待她的回答。
逃避,亦或是,赎罪。
摆脱,或者是,担当。
真的痛苦到绝望吗?
还是只是深切的自责在作茧自缚?
“今天大年初一,爸妈还住在酒店——怕你醒过来还是不愿意和他们见面。”李江陵说,“李轻舟你自己选——是继续窝在你这小房间里还是主动出来把该你做的事自己做好。”
男人淡声淡语,说到这里好似全然没了脾气。
他侧眸而望,眼底结出一片薄冰——
已经尽力了。
如果还是像之前那样,甚至经过昨夜今天的催化更为严重。
那么他也没有任何法子了。
事情到这一步,谁还不是走投无路。
李轻舟轻轻抽了下鼻子,她睁大眼睛透过朦胧去看坐在她面前的年轻男人。
眼睛涩得发疼,她伸手重重抹了一把,恨不得自己直接瞎掉——
都是因为这双眼。
男人眼下积了稍明显的青色,仿佛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此时的神色倦怠,却还依然在这边坚持着。
坚持着。
李轻舟倏地有些崩溃,泪流得更凶。
“我不知道……”她摇头说。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不知道该怎么说。
而李江陵却仿佛明了,温暖的手掌往前探到她额头,轻轻拨弄了一下她杂乱无章的发。
“那我去接他们回来。”他说。
随着房间外“咔嗒”关门声,整个房间再次陷入了可怕的寂静。
楼下炮仗声时而不时炸响,隐约还能听见孩童的欢笑嬉闹。
李轻舟在床角缩了一会儿,慢腾腾地爬下床去把灯关掉。
黑暗潮水般将她淹没,仿若瞬间没入沉闷冰冷的海底,彻骨的寒意使她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发颤,耳边尽是自己难以抑制地抽泣。
真奇怪啊。
明明不想哭了。
可就是控制不住上涌至鼻腔的酸楚,激得眼泪在苍白的脸颊一道接一道滑落。
良久。
黑暗中忽地破开一道光亮,伴随震动的嗡鸣,打破了凝结成冰的沉寂。
手机在响。
李轻舟大脑在混沌中终于有了一丝自主意识,摇摇晃晃摸索着蹭到桌前,捡起手机。
“喂?”
那边停顿了一下,试探着叫了一声:“果冻?”
是慕朝辞。
李轻舟“嗯”了一声,重新倒在了床上。
大抵是刚刚哭得太凶,现在太阳穴两处突突直跳,恍惚间手指摸上去,细小蜿蜒的血管因充血而饱胀突兀。
整个脑袋胀得发痛,像是要爆炸一样。
李轻舟迷迷糊糊喊了一声:“阿辞……”
“我在。”慕朝辞这样说。
眼眶不由发热。
仿佛现在脆弱地哪怕有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轻易击垮她紧绷的神经和情绪。
李轻舟使劲把将要脱口而出的呜咽吞进嗓子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崩溃——
“想见你……”她喃声说。
想见他,想抱他,想要抛掉一切去他怀里,被拥着拍抚着背脊或者顺着头发,什么都不想,就这样安安稳稳地睡一觉。
不管什么事,都等醒来再说。
……
可是她知道,现在不行。
慕朝辞似乎也知道,在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开口时嗓音带几分无能为力的暗哑。
他说:“你乖。”
昨夜联系忽然中断,在百般联络无果后,他拨通了李江陵的电话,了解了事情原委。
本该一家团圆的年夜饭,就这在饭后分崩离析。
李江陵的本意并不是这样。
但谁也没有想到,往日里闷声闷气连话都不愿意多说的老爷子,竟然准备了这么一手。
把所有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李轻舟无声地扯了扯唇角。
心情稍有平复,但开口依旧带着浓重的鼻音,甚至因为鼻子堵塞不通,许多字的发音都咬不太清楚——
“阿辞我——”她深吸一口气,“我做了很大,很大很大的一件错事。”
慕朝辞静静听着:“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该——该——”
“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嗯。”
“其实很简单啊果冻,做错事一点也不可怕。”慕朝辞轻声说,“去纠正过来就好了啊,别再错上加错,就好了。”
“可是——”
可是就算再怎样纠正,逝者永远不会生还啊。
她还不起哥哥们一个奶奶,还不起叔伯爸妈一个母亲,更还不起爷爷一个妻子。
那这些该怎么办啊?
“没有那么多可是,果冻。”
“……”
“所有的可是,都是胆怯作祟,在浪费你的时间——所以想到什么就马上去做,去争取,去取得原谅。”
想到什么……就马上去做?
挂掉电话,李轻舟歪在床上好一会儿。
脑海里闪过很多片段,那些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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