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凤临默默从地铺上爬起来,默默掏出炭笔和纸本,给她亮出自己漂亮隽秀的字迹:“你想逃走吗”
姬怔了怔,愣望着他,无言以对。
如珠落盘咚咚的声音冷不防地砸落在屋瓦上,渐渐地变大成为淅淅沥沥的淋漓声,夜半无人私语时,竟是满楼风雨来势汹汹。
白凤临挡在门后没有避让的意思,姬本就心存犹豫,见状索性退回到桌边坐下,精神颓靡地低声说:“白天那些人是冲我来的,但是我不想连累其他人。”
白凤临继续在纸上写道:“你知道那些人的身份吗”
姬摇头,笑着反问他:“不问他们为什么要追踪我吗现在应该相信我这个小乞丐不简单了吧”
白凤临满脸沉寂,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的身份,从她出现在破庙的那一瞬间,他就认出来这双迷人落寞的眼睛,惟一可惜的是,因为她和姬姒身世悬殊,所以早在他年幼的时期,白家大房就做出选择,她注定成为被牺牲的那一位。
盈盈湛亮的眸光里闪过一丝悲哀,沉甸甸得仿佛要泛滥出来,“就算我什么都不做,这世上想要我性命的人太多太多了,连我自己都数不清吧怎么办呢我的存在好像对很多人来说就是不容宽恕的事情”
白凤临不着痕迹地捏紧手中的炭笔,或许以前他心灰意冷只想袖手旁观,但此刻心底涌起的恼怒无法不去在意,生平第一次为父母做出的决定而感到后悔
只是存在就让人碍眼,这样的感受他大抵能够体会。
烛光微弱跳动了两下,他面无表情地扯下片纸,重重拍在她的桌前,“你不能走,我不会带孩子。”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补上一句:“花朝节不是你的生辰吗留下来,我陪你一起过吧。”
姬惊讶地瞪大眼睛,一时说不上来心里翻腾起来的热流是酸楚亦或惊恐,她问:“你为何知道”
白凤临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俊俏的脸闪过几抹促狭之色,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隐瞒自己的身份,但是真正揭穿的时候仍然难免产生一些紧张。
“还记得你九岁生辰陛下送的那只波斯猫吗那只猫是我的。”
一个字一个字落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忍不住在心里自嘲起来:嗬这种莫名其妙的在意到底算什么
看到这句话时姬神情滞了滞,没来由的眉头跳得厉害,心绪一阵复杂,过了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有些不情愿地承认说:“居然是你”
白凤临明眸若秋水微微善睐,从她的眼角眉梢瞧出细微端倪,那两泓秋水不由渐渐沉凝下来,她大概不知道自己一副冤家路窄悔死方休的模样十分可笑,他没期待过她会惊喜,但这般敷衍的确有点伤人,她不配合的话,他们之间想化干戈为玉帛似乎很难。
这回姬是彻底站起来了,腰背绷得笔直发紧,倘若说之前她对去留还犹豫不决,那么这会儿就算外面狂风暴雨也阻拦不了她
且不说幼年时期那件不愉快的往事,当年白家对她造成的伤害,尤其是处心积虑的白家长房一派,她怎么可能轻易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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