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争者,定当挺身而出,唯你丝毫不曾动容。”
“……”如此便断定他性向异殊?
李祁景忽然无奈的想笑。楼下的争闹已经淡了,许是动静过大,终于引来了一个佩剑游侠路见不平。望着少女逐渐远去的身影,“也不是,只是若我救了她,将她带回府中也定类为下奴,何必误了人家。”
慕容素不置可否,片晌,又问出另一个问题,“你没有喜欢的女人?”
这本是一个异常普通的问题,可此刻由她口中问出来,却总莫名显得有些离奇。李祁景怪异地望了她一眼,心下虽怪,但终是应问答了,“嗯。”
“那沈妙逸呢?”
“沈妙逸?”李祁景愕然,转瞬立即明白了什么,“你看见了?”
她并不否认,倦懒地舒缓了一口气,视线投向窗外的灯景,“我只是很意外,难怪她自入府起便多方特殊,原来,背后竟是有你这棵大树撑着。”炫亮的灯火映明了女子明澈的眸,她想到了一种可能,“她是你的另一颗棋子?”
“算是吧。”颇讶异于她对一切的了彻,李祁景略陷沉思,“这一局我在两年前便已开始筹谋,当时大凉方复,诸政不稳,云州上下皆传,妙逸此女倾城绝代,舞艺精绝,又会那位前朝公主所作的绝学斩雀,所以我本以为,论才论貌,她都是可与淇玥匹敌的那个。”
“所以你便大费周章,为了引她入府,召示天下遍寻艺女?”说不上心头是种怎样的滋味,慕容素的神情淡淡。
“不错。”说到此处,李祁景似乎有些唏嘘,“我试探过她,她有野心,也有心计,红袖坊并非善地,妙逸能在此处独占鳌头数年,必有其本事。我一直认为她是最适合的那个,所以自入府起,便已对她着手培训。”
“却未想她对你动了情。”话已至此,接下去的也便顺遂了,她率先替他说了出来。
沉默良久,李祁景轻轻“嗯”了一声。
明灭斑斓的灯火映着俊颜的轮廓,淡然的神色望之丝毫无愧,慕容素忍不住摇头,“真傻……”
明知那些个脉脉温情之下掩藏的不过是不测深渊,却仍旧选择飞蛾扑火。她口中虽这般说,心中却不禁对那个飞扬跋扈的女子产生了几分钦佩之色。
“你负了她芳心一片,你很渣。”面无表情地瞟了一眼身侧的人,慕容素旋即毫不客气地品评。
李祁景的脸色顿时一暗。
“除却许她安富尊荣,我可从未给过她任何允诺。”他的眉目凝着一点意气,薄哂之下的话音隐藏讥讽,“更何况这世上的傻人何其多?我曾经认识一个女子,为了自己自以为是的大义,明知前路九死一生,却仍肯身投罗网,当真是……傻透了。”
最后一句隐约的低语模糊难辨,慕容素未曾言语,脑海中却下意识隐现了那一苑的夭夭桃色,静饮了一口浓酿,她试探地问出口,“可是西苑的那个女子?”
她话方才落,李祁景的目光剎时凝缩。
“你怎会——“眸中原本的情绪一瞬隐去,转而涌溢了浓重的警惕与凌厉,隐有杀机浮动。
她却恍若未见,心道这般反应想来无差,淡定地撂下酒杯磕开一粒核果,“曾偶然一次冒昧闯入西苑,非我特意探寻,王爷恕罪。”顿了顿,她微蹙了下眉,“你若不愿说,便算了。”
停了一刻,李祁景渐渐缓过神。
眉宇的戾气逐渐散了,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慕容素都几乎放弃了,终于松了口,“罢了,告诉你也无妨。”
慕容素偏头望向他。
大抵是极少回忆,他的思绪微似乎有些迟缓,半晌道:“她叫宛来,不过是我身侧曾经的一个婢女,无他。”
宛来……宛若伊人归影来……
她瞬间了悟,观察着他极为细微的神色,“那她现在在何处?”
这一句问语却令他彻底陷入了默然。轻薄的唇角微微抿起,不曾发出一言。
慕容素犹豫了片刻,“她死了?”
“不知道。”暗色的瞳眸一片漠然,他的语调十分疏淡,“或许吧。”
“你不担心?”
“担心?”将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李祁景勾起唇角,话中掩不住讥嘲,“凭她生死,左右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何干!”
冷漠的话锋藏着带刺的锋棱,慕容素怔了一怔。
只见他那一双深暗的双瞳沉冷如昔,却隐蕴着种阴戾与怨怒混杂的气息。暗邃的眸目聚凝,薄声冷嘲道:“不过一个婢女,是生是死,与我无关!和她有关的所有事,此生——都与我无关!”
慕容素只觉得喉间一涩,有种几近失语般的难受,望着他隐忍决然的神色,此刻方知这并非一个好的话题。静滞了良久,她的目光慢慢转移,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说什么情似鸩酒?无情无喜?原不过都只是自欺欺人人的谎言。那些斑斓乱坠的说辞,缄口不语的往故,蒙得过他人,又如何蒙骗得了本心?
窗外的墨空升起烟火,喧声如潮,望楼这一处的角落却陷进无声死寂。慕容素默默垂下眼,盯着那一碟核果,口中的甜味似乎变了,再没有了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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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二花朝节。
国宴时至,宴开千席,宾客云聚,云州城内举城欢庆,三天三夜不禁夜,共贺大凉荣盛繁昌。
敬北王府结彩张灯,客如云聚,一夜灯火璀璨流光。凤凰台人声鼎沸,一色艺姬群芳莺燕,百余仆婢女衣着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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