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李逸,只是顶替了李逸的身份……
那么,李复瑾……又是谁?!
心跳飞快,莫钰平复下心绪,步至案前摊开纸墨,一点一点从头思索。
……
凉国位处凉北,有数万铁骑所向披靡,手段阴狠凌厉。暗厂蛛网数十年前起于荆阳。两者毫不相关,唯一共通的,唯有训练手段之残酷严苛。
十二曾说,他所杀的人,或是家缠万贯,却毫无权贵背景的商贾;或是帮队马贼的领头者。
商贾,金钱。
帮队马贼,人手。
那么是什么目的?需要金钱的同时,又要人力自背后支撑?
凉城李逸已死,说明李复瑾并非李逸,却以李逸的身份出现,那他真实的身份是什么?又为何不可示人?
代国墨玉自北陵五年流落凉国,可得墨玉之人,绝非凉国常人。如今盘螭墨玉在李复瑾手中,栖鸾又曾现于暗厂。凉国、暗厂、李复瑾,几厢是何牵连?
若他真与凉国有关,又是什么关系?
无数个疑问凌乱萦绕,似乎个中关联紧密。答案呼之欲出,又全然没有头绪。
……
睁开眼,视线慢慢落向一地的史卷。
凉国怀瑾十六年春灭,彼时凉元帝当政。而今可探到的凉国血脉,仅余元帝的两位曾孙,祁晟,祁景。
李祁景生于临安七年,算及至今仅双八之年。而李祁晟稍长,如今业有二十余岁。
二十余……
莫钰心神一晃。
凉国怀瑾十六年春灭,怀瑾年……
李祁晟,李复瑾。
复瑾……
……
我姓李,名复瑾。
“余辉复燃”的复,“握瑜怀瑾”的瑾。
……
复瑾……
复兴……怀瑾。
——复国?!
一线思绪方才闪过,莫钰悚然一惊。
几乎怀疑起推断的正确性,他望着一案凌乱的推测反复推敲,一切种种却愈加佐证真实,几乎确凿无疑。
他心口蓦然狂跳,手都不自觉颤起来。
门外君灵的身影这时一闪,“莫护卫,广常求见。”
“广常?”
“嗯。”君灵点点头,“广常说,公主自驸马祭祖离宫后一直未曾归回,如今婚期时促,汝坟殿宫人不敢擅扰陛下,只能来求助莫护卫。”
“她没回宫?”莫钰只觉得耳中骤然轰鸣,声音都瞬时涩了。
“是。”
落下的话语破了所有的希望,一丝前所未有过的恐惧攀爬背脊,莫钰的面色刹时苍白,心如死灰。
·
笔直的官道上,一骑烈马奔蹄疾驰,灰尘飞扬。
疯了般的赶向皇城,莫钰心急如焚,几乎恨不得能够长翅而飞。
如若他所推析的一切均属真实,那实在难想李复瑾所行这一切的真实目的。数年来的种种,此刻看来权成了别有用心,诡意显而易见。
这样大肆训养杀手死士,究竟何意?数年前出宫偶遇的伏袭,几次三番的营救,现在回想,确实不像一场巧合。此前的宴刺案、棠氏之谋皆与凉北脱不开干系,又是否同他有所关联?
婚期近在眉睫,他却在此时制挟了公主……
越往深处细究愈加极恐。恐惧如一条些刺的枝蔓,将他整颗心密密匝住,他不敢再想下去。
策马疾蹄,这一段曾行过无数次的路此刻却格外漫长。前处的道口刹时一闪,突然一道荧色身影冒出,正立中央。他猛地悬住缰绳,将将勒住马。
“莫护卫。”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
声如莺燕袅袅婉转,笑语嫣然。只是沉暗的夜色笼住四周,看不清面容。
她轻轻执了下手,行的是江湖礼,“久仰。”
莫钰定神凝视半晌,终于淡淡开口,“你是?”
“你不认识我。”女子微微一笑,“不过你的主人认识。”
“公主?”他怔了一下,心起纳异的同时,立即泛起警惕。
“我叫淇玥。”她并不否认,大方送出自己的本名,“家父久仰莫护卫高名,特命小女请莫护卫至陋室一叙,不知莫护卫可否赏面应请?”
来者不善。
他默默望了一眼,悄无声息地引缰退后数步,右手扣住了刀,“若我不去?”
淇玥轻笑,“那淇玥别无他法,只望莫护卫勿怪淇玥失了礼数。”
一声鸟哨轻响。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动静,道旁一侧的屋顶竟忽然亮起一道光。火光微弱,一闪即隐,接着却有越来越多的光亮累上来,逐渐绵延成一条灼人光带。黑夜中四周竟有无数利箭蓄势待发,只待一声令下——
淇玥立在光亮中央,美丽的面庞笑容如花,“早听闻莫护卫刀法精绝诡妙,只是不知,以一战百,究竟是莫护卫的刀快,还是我的箭队更胜一筹?”
极致得压力逼得人几乎透不过气,□□的马不安地踏步擤鼻。莫钰静静地望。片刻空中蓦然一铮,他翻腕拔刀,横刃当胸——
淇玥唇角微勾。
随着素手相击,一道命令缓缓落下,“杀。”
·
慕容素独自一人在房中来续踱步,心焦如焚坐立难安。
已经是第二十日,三日后,便是大婚的日子。无论此前是何缘由滞在宫外不肯归回,此刻都到了该回的时候。婚礼上诸多的礼仪流程都未曾落定,此事回宫都未必来及,更不敢再拖延下去。
今日一早,她便去寻过李复瑾,得来的结果却是外出未归。此时都已近戌时,那个外出的人还依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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