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原来的地方,专注而又狂热的眼神落在他手上的东西上,那有时是一个偃甲,有时是一个图谱,有时甚至只是一个简单的玩具。谢一也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将全部的心神投注给新的挑战。
独一无二的一。
不知道又是碰触到那个零件纤细脆弱的神经,偃甲人默默把自己僵在空中的,扭成一个只有最残忍并富有创造力的凶手才能实现的形状的左胳膊一点一点地掰回去。
他靠着偃甲房冰冷的墙壁坐着,没什么表情地和自己的左胳膊较劲,目光透过对面墙壁上小小的窗户向外看去,投射进来的阳光一寸寸地褪去,从他的腿边爬到脚旁,最后消失在窗台的边缘。
他睁着眼睛,目光去追那迅速爬走的阳光,落在窗外矩木葱郁的枝叶上,有一瞬间的停留。脸上仍像是僵死了一样动都不动,黑乌乌的眼睛里却是浮起些笑意来。
一个人,静静地?
他早已习惯,数千年地、安静地,守护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懒得起名了,懒得叫谢偃,抠鼻,就这样吧
☆、道歉礼物
怎么,这些时日却不见你鼓捣那些偃甲人了?
沈夜将三日后神农诞辰的诸般事宜一一吩咐下去,临去了,却把谢衣单独叫着留了下来。
谢衣本以为师尊还有些什么事要交待,不想就等来沈夜这句略带些调侃的明知故问。
本座似乎有些忘了,当初是谁说想要做出与活人一般无二的偃甲,最好还能从自己手中诞生个偃甲灵的来着?
师尊~
谢衣有些不好意思地唤了一声,面上浮起些微妙的恼意。
他抓了抓头发,这才惊觉自己竟是不知不觉间将那偃甲人独自遗落在偃甲房中好些时日。明明每天都是要去偃甲房,可记忆却模模糊糊的,再努力回忆,也还是想不起昨日在偃甲房里呆着的那整个下午,目光是不是有一瞬间瞥到过他的身影。
本座也是看过你之前所作的那些偃甲人,虽能说得上精巧,却毕竟不如以往所制偃甲实用。
沈夜误会了谢衣突然的沉默,只把这当成自家徒弟脸皮薄的表现,眼角带笑,他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其实谢衣所作的那些偃甲人,虽然说都因为他那总是不合时宜冒出来的奇思妙想而变得形状古怪,但是毕竟用的都是上好的材料,真催动起来,也是一群杀伤力不小的武器。可沈夜却并不希望将谢衣的偃术运用到这些方面,或许对自己亲手教导出的弟子,他总还是有些心软的。
何况,如今流月城被伏羲结界圈得像个乌龟壳,实在是再安全不过。
如今你将他们放下,倒也不算一件坏事。
那个师尊。
谢衣顿了顿,顶着沈夜看过来的视线把之前想要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谢一的存在还是先不要告诉师尊了。
这么想着,他垂下眼帘,一副乖顺的模样点点头。
恩,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制作偃甲人了。
沈夜愣了愣,失笑。
这次倒是难得的听话,为师实在欣慰。
谢衣气呼呼地走出了大厅,身后甩着一串于沈夜来说实在难得的笑声。
身形欣长的少年走出不远便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去看那屋子。他弯着唇角,丝毫不见先前气鼓鼓的恼怒模样,眉眼间分明带出些笑意,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自己无伤大雅的彩衣娱亲小计谋得逞的得意与狡黠。
今天沈夜的心情不大好,这在不常接触他的人眼里分辨不出,以为高深莫测的大祭司无论何时都是一副不辨喜怒的冷静模样,但是对于华月、瞳和谢衣这些常与他接触的人,便能轻而易举地从他今日吩咐诞辰的相关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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