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得极细的酸菜丝。方氏才得空直直腰擦去额头的汗水,把锅盖盖上由着酸菜慢慢炖。
满屋子的肉香很是勾人,方氏还进屋给荷花嘴里塞了两块油梭子,又酥又香的味道在嘴里弥漫开来,让荷花也丢开烦心事开始咽着口水等开饭。
就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棉布门帘子就忽地被人撞开,荷花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双胞胎的弟弟博宁,顶着满头的雪花跑进屋,先是直奔火墙而去,嘴里不住地嚷着:“这是什么天儿,林子里哪哪儿的都是冰,一脚踩下去鞋就灌了包,可是冻死我了!”
“谁叫你一瞧见冰就说要去试试冻实着没,我怎么就没灌一鞋?”大姐茉莉跟在后头进来,放下肩上装着牛粪马粪和干柴的背筐,也冻得直搓手,嘴里虽然指摘着弟弟,但还是把灶前暖着的水壶拎过来,给他兑了小半盆的温水,“还不赶紧来洗脚!”
博宁跑到炕沿前,还没等荷花说话,他就已经看见她用白布缠起来的左手,顿时就咋呼道:“手咋了,咋还包得跟个馒头似的?疼不?”
茉莉端着热水进屋,抄起火炕上的扫炕笤帚,一把揪住想要上炕的博宁,朝他身上扫了几下,嘴里还止不住地道:“成天脏得猴样儿就往炕上爬,合着是不用你洗被单是吧?”又朝外头扬声道,“娘,你看博宁,鞋灌了包也不知洗脚就上炕。”
灶间隐约传来方氏的训斥声,博宁嬉皮笑脸地不当回事,冲茉莉做个鬼脸儿说:“告状精!”但还是就着她端进来的温水洗了脚丫子,才这翻身上炕凑到荷花身边说:“荷花你别不高兴了,你瞅,我今个儿上山捡到了松塔。”说着就从怀里掏出大半个已经被松鼠磕过的松塔,“等会儿娘做好饭丢进锅底坑,烧熟了给你吃。”
博宁虽然说起来说是荷花的双胞胎弟弟,但是只比她出生晚了半柱香的时间,个子又长得比她高,平时非但不管她叫姐姐,反而是处处以兄长自居,什么都惦记着她。
茉莉上来一把抢过松塔,丢在火墙上,手里的笤帚又顺势在博宁屁股肉厚的地方打了一下:“说你什么都左耳进右耳出的,都是松油子的东西也往怀里揣,家里有几身儿衣裳够你糟践的?”
“姐……”荷花知道茉莉是个嘴硬心软的,对什么事儿都要刮刺几句,就放软了声音,拖着糯糯的长音唤道,“上山肯定冻坏了,赶紧上炕来暖和暖和。”
见妹妹这样,茉莉也放柔了表情,可嘴里还是唠叨着说:“荷花你也是的,出去打酒还能摔了坛子,可是让你干点儿活了,以后快老实在家呆着,这些就等我回来做就是了。”
祝永鑫在外头把背回来的柴归拢好,正好进来听见茉莉的话,就接言道:“也不知是谁家的混小子,把咱家荷花推倒,这才摔了坛子,倒是不能怪她的。”
博宁一听就跳了起来:“谁干的,活腻了是不是?”
茉莉的眉毛立起来,叉腰训道:“哪儿学的这些个歪话?我看你就是欠揍。”又低头对荷花道,“荷花,以后遇见这样的,要什么都给他,不过是坛子酒,何苦把自己也弄伤了。”随即又埋怨自己爹道,“爹你也是的,娘身子沉不方便也就罢了,你咋也由着荷花去打酒,她才几岁的人儿?”
祝永鑫也不往心里去,拍拍她的头顶说:“那就烦劳你去给我打一坛酒,顺便把坛子钱赔给人家。”然后也对荷花说,“你姐说得是,以后遇到这样的,要啥都给他们,弄伤了自个儿就不好了。”
茉莉嘴上抱怨,但已经扣上帽子准备要出门,伸手道:“就会使唤我,拿钱来吧!”
“找你娘要去。”祝永鑫打发她出去,才朝炕上的一双儿女说,“收拾收拾炕,马上就要开饭了。”
茉莉打酒还没回来,大哥博荣却是从学堂回来,进屋先扫了身上的雪,然后就去帮弟弟放炕桌,一低头瞧见荷花手上缠着白棉布,眉头顿时就皱起来,心疼地问:“荷花咋还把手弄伤了?”
博宁立刻跳起身,连比带划地说:“大哥,你还不知道呢,荷花的手可不是自己不当心弄伤的,是不知哪里来的几个混小子抢她的酒坛子,把她推倒摔伤的。”
“谁家小子这么大胆子,青天白日的在村里就敢劫道儿,还弄伤我妹妹,真是翻了天。”博荣一听这话,顿时就火冒三丈,“荷花你跟大哥说是谁,我去揍得他下不了炕,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
博宁听了这话立即跳脚助阵,恨不得现在就跟着大哥出去把场子找回来似的。
“大哥,我当时也没看清都是谁,再说不过是几个半大小子淘气,犯不着去得罪人,若是把人打坏了咱家还得赔钱不是。”荷花知道自家大哥的脾气,平时最是稳当本分,但若是脾气上来,那可当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敢上去跟人拼命的,她偷偷踹了博宁一脚,嘴上就赶紧和稀泥。
说话间茉莉拎着酒坛子回来,听到屋里说话顿时冲进来嚷道:“哥,你好歹也是读了几年书的,怎么动不动就惦记着跟人打架?自己出去跟人动手也就算了,还想教着博宁也不学好?”
博荣天生对自家妹子没有招架能力,见荷花并不计较,茉莉更是小辣椒似的呛人,就也不再提这事儿,憨厚地笑笑,溜到灶间帮苏文氏盛菜。
“我今个儿去拾柴的时候,好几只喜鹊在书上吱吱喳喳地叫,我就觉得是要有好事,回来就瞧见娘做好吃的了。”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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