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脖子一紧,人已经双脚离地到了半空中,张屠夫的手指长而有力,卡住荷花的脖子让她半分挣扎和反抗的可能都没有,只能被凭空地拎了起来。
方氏惊呼一声就要上去抢回女儿,被张屠夫另一条胳膊拦住,旁边的人赶紧劝的劝拦的拦,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周围的人吵吵嚷嚷闹个不休,荷花只知道张屠夫似乎一直在问什么,但是她一点儿都听不到,只觉得后脖子上的手像铁钳一般掐得自己生疼,她双手往后伸想要挠张屠夫的手,但是她并不留指甲,又没什么力气,抓上去简直跟挠痒痒似的,人家压根儿就不当一回事。
方氏一直想要夺回女儿,但是她越抢张屠夫掐得越是用力,还不时地晃动胳膊躲开方氏,也不知是不是卡住了什么血管还是神经,荷花就觉得自己眼睛发胀,头晕而且一阵阵地恶心,几乎要眼前一片漆黑。
正在这时博荣领着祝永鑫快步跑了进来,见状立刻就急了,拎起锄头就要往张屠夫的身上招呼,被祝永鑫伸手扯开,自己两步上前一手扭住张屠夫的手腕用力,另一只手搂住荷花往自己怀里一带,瞬间就把荷花救了下来。
方氏扑到丈夫面前,只见荷花双眼有些翻白,怎么叫都不应,吓得自己也差点儿厥过去。
荷花似乎听到方氏在身边哭,她只觉得自己后脖子火辣辣地疼,一阵一阵地犯恶心,头也晕的七荤八素,自己心里明白许是大脑缺氧导致的,于是长大了嘴使劲儿地呼吸,尽量让多一些空气进入身体,这才慢慢地缓了过来,虚弱地道:“娘、不哭,我、我没事……”
祝永鑫把妻女护在身后,目露凶光地盯着张屠夫,厉声道:“当着里正的面儿还出手伤人,这般不把里正放在眼里,怕是不大妥当吧?而且你一个大男人,当着自己妻子的面儿为难才六岁的孩子,难道就不觉得脸上发热吗?”
荷花这会儿已经顺过气儿来,在方氏的怀里伸手扯祝永鑫的衣襟儿道:“爹,他家三个小子把咱家地祸害了,蜀黍的苗儿扯了一地……”正瞧见张家老2正傻笑地看着自己,顿时用凶狠的眼神瞪过去,看他被自己吓得往张娘子身后一缩,却还是怯怯地看着自己,忽然觉得他不过是个憨子,自己无端的对他发作也不太应该,但若说要给他个好脸色,却又装不出来,只好把脸儿埋回方氏的衣裳里。
方氏低头见女儿后脖子上几个红肿的手指印,心疼的眼泪一双一对儿的往下掉,也抬头冲着张屠夫道:“按理说咱们是乡里乡亲的,是该互相照应才是,先是张娘子说要求我们荷花去做小媳妇,然后儿子又来祸害我家的地,如今又把我家荷花伤成这个样子,我家到底是该你的还是欠你的了?今个儿当着里正和乡亲们的面儿,你总的把话说个清楚才行。”
周围的人一听原来这其中还有隐情,顿时就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纷纷,大多都是说张家定然是求小媳妇不成,才让儿子去祸害人家的。
里正这会儿终于没了耐性,使劲儿地咳嗽一声,用来提示众人他的存在,见周围的人全都慢慢安静下来,这才满意地捋捋胡子道:“都吵吵什么,吵得我耳朵都疼了,一个一个的说,是非曲直总是能辩出个里表来的。”然后伸手一指方氏道,“是你家要来找我说理的,那你先说。”
方氏见状抹了把眼泪道:“里正,虽说我家是外姓人,但是在齐家村儿也住了几十年,我家男人和几个兄弟也都是您看着长起来的,我家人都是啥性子,您和左邻右舍的应该都清楚,远的我不敢说,就说我嫁过来之后,我家不管大人孩子,没一个出去惹是生非或是祸害别人家的。”
她这番话说得很是恳切,周围的人都连连点头,里正也颔首道:“这个是当然的,这么多年大家都瞧在眼里的,你放心我肯定会公正做主的。”
方氏这才把今个儿从头到尾是怎么回事说了一遍,最后道:“他家三个小子把我家地祸害的一塌糊涂,刚扎根儿长起来的苗儿都揪得七零八落,这也是好多人都瞧见的,我家荷花是护着自家的苗儿,才跟他家三个小子吵起来的,他家儿子上前想打荷花,荷花才挥着刀不许他上前的,而且也不过只是擦破了油皮儿。”说着把怀里的荷花抱过去给里正瞧,“您看他把我家荷花伤得,刚才孩子都翻白眼儿叫不应了,这欺负人都欺负到这份儿上,任谁也忍不下去的。”
周围的人也都七嘴八舌地数落张屠夫家三个儿子,无非都是什么撵得母鸡不下蛋、打了谁家的猪娃子,抢谁家娃儿的吃食,揪谁家小姑娘的头发之类。
最后等大家都说完之后,里正点点头捋着胡子道:“要说这个年纪的小子的确就是淘,更不要说这么三个小子凑在一起的,但是啥事儿都得有个限度,祸害庄稼可不是一句淘气就能遮掩过去的,你家不种地不知道艰辛,那是庄稼人的命根子。你们也休要说我们欺负外乡人……”他说着扯过身后一个半大孩子,“掀开衣裳给你叔和婶子看看。”
那孩子面红耳赤的,伸手撩起衣裳露出精瘦的上身儿,露出后背给大家看,只见那后背上明显能瞧出几条鞭痕,看着像旧伤但是也不是年月很久的,疤痕微微发红,与旁边黝黑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里正见张屠夫家都看清楚了,这才清清嗓子道:“这娃儿去年到地里掏蛤蟆,结果脚下没站稳摔进地里,村头齐疤瘌家刚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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