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我去看看你大娘。”
荷花见状也跳下炕,抓起门后的桐油伞也跟了出去。
到了祝老大家门口,跟杨氏和祝大姐几乎前后脚地进了屋,也顾不得脚下有没有泥,都涌到里屋去问到底是咋回事儿。
李氏躺在炕上,脸色难看得很,尤其是那眸子都跟蒙了一层死灰似的,半分都瞧不出什么生气儿来,跟上午瞧见的时候判若两人。
几个人见状都唬了一跳,忙问祝老大这是咋回事儿,祝老大也一脸死期将至的模样,抱着头蹲在地上,被问了半晌才扯着她们到外屋道:“原本早晨还好端端的,上午抢着把地里最后的活儿忙完了,吃过晌午饭她说要歇会儿,结果没多大一会儿就说后腰疼,然后起来小解就有血,这、这还不是要完了?”
杨氏一听就慌了神儿,晃了晃身子就靠在了方氏怀里,还是祝大姐稍微冷静些,问:“不会是正赶上小日子吧?”
祝老大摇摇头道:“我也问她来着,她说不是,就这么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人就躺下起不来了。”
荷花在一旁也听得分明,李氏平时虽然自己说身子不好,但多数都是为了逃避干活,只在家里呆着惯了,突然间日夜的抢收了几日,若是引起血尿似乎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她对这方面也没有经验,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去看病才是正经。
见几个大人都围绕着病情说来说去,她忍不住道:“咱家又没人懂这个,还不赶紧带大娘去城里看病,你们能商议出个啥来?”
祝大姐第一个回过神儿来,忙道:“荷花说得对,咱们几个都急糊涂了,不管咋的先送人去瞧大夫。”她麻利地吩咐道,“大哥你去李家把这件事儿跟你岳丈先通个气儿,然后把他家那个带车厢儿的牛车借来,我跟弟妹去屋里给她拾掇拾掇,荷花,去喊你爹过来,陪你大伯去城里。”
折腾了半晌,最后祝老大和祝永鑫轮换着赶车进城,祝大姐跟着去照顾李氏,家里两个孩子就暂时搁在杨氏那边住着。
因着李氏这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老三家的庄稼收没收上来,就被大家抛诸脑后,雨接连下了几日才挺,又得等着场上晾干,又等了几天,这才把老大家的蜀黍翻出来晾晒,方氏这才想起来去问刘氏:“你家要不要用场晒粮食?”
刘氏在家憋了好几日的火气,见方氏来问顿时就发作出来,“你们谁眼里还有我家的人,我们就是在家里气死饿死了,你们怕是也得等那尸首臭了才能发觉,还假惺惺的来问个屁”
方氏莫名其妙的就吃了顿排头,朝刘氏乱糟糟的头发上瞥了一眼,也没给她脸面地说:“我这会儿是帮大哥家晒蜀黍,不过好心来问你一句,你若是晒我们就给你腾挪出地方,你若是不晒便作罢,哪里来的那么多个死啊活啊的废话”
“晒、晒个屁”刘氏抓狂地嚷道,“庄稼都让雨水泡了,还晒个啥”
方氏这会儿也瞧见了屋里炕上还堆着庄稼,想必是拿回来在炕上烘干来着,心里只觉得可惜了那些个蜀黍,对刘氏却没有半分同情地说:“我家老早就过来跟你说让收庄稼,是你家偏生不听,这下都泡在地里,难道还能怪谁不成?当初闹分家你闹得也是欢腾,如今一分了家就瞧出来,当初谁家干活多,谁家偷奸耍滑的了吧?如今咱们分锅分灶的自过自的,我家好心提点你们几句那是我家积德行善,若是半分都不管你们,也没人能说出我家一个不字儿来,所以你也少拿我当个软柿子来拿捏,平时不答理你是不想闹得家里不和,你也别太蹬鼻子上脸的。”
刘氏第一次见方氏这般样子,一时间连反驳都没回过神儿来,由着方氏把她数落了一顿转身儿离开,等想还嘴的时候人老早就走远了,她气得回屋想要寻别人的短儿,见祝老三不在家就问芍药:“你爹又死哪儿去了?”
芍药怯怯地摇摇头表示自个儿不知道,并且条件反射地朝墙角挪去,刘氏这副样子她见得多了,每次都意味着想要找人做出气筒,若是祝老三在家,俩人吵几句也就过去了,但这会儿祝老三不在,十有八九就是要着落在自己身上。
刘氏见芍药话也不说只往后躲,果然一腔子火儿都朝她去了,上前揪住她的耳朵骂道:“你躲什么躲?我是你亲娘,你躲着我?你个吃里爬外的下作坯子,想躲到哪儿去?去你二伯家吃香的喝辣的去?人家还有洋芋蛋子吃,上回那个洋芋吃得你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了,是不是恨不得自个儿是她家的?”
芍药一边哭一边道:“没有,娘,我没想去他家……”
“你长本事了啊?还敢顶嘴?”刘氏气得又往芍药身上狠掐了两把,还觉得不够解气,拎着芍药的耳朵坐在炕沿儿上喘大气。
忽然听到院子里哐啷一声巨响,随后有人扬声喊道:“祝永鹏家是在这儿吗?有人活着吗?出来一个”
刘氏的脑子转了几个圈儿,才想起来这个祝永鹏说得是自家男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也不敢贸贸然出去,松开芍药的耳朵,自个儿踮着脚到门口,从门缝儿里往外瞅,就见五六个膀大腰圆的汉子正在院儿里四下转悠。
祝老四从对面屋里出来问:“你们是谁啊?找我三哥干啥?”
“你是祝永鹏的弟弟?”领头的那个男的瞥了祝老四一眼,“我们是来讨账的,你给他还钱不?”
“讨账?”祝老四闻言皱起眉头,扬声朝对面嚷道,“三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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