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冽白影,周身似乎笼罩着千年不化的寒气,越是静静听,他的面色,就越是沉得能滴出水来。
好在,多年以来的教养,让他能够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齐天佑冰冷的寒眸缓缓眯起,掌中不由自主的用了些力。
坐在屋里的唐欣,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横竖都觉得不对,干脆利落的起身:“你先和喝着,我去关一下窗户,冷。”
“喝点儿酒,暖暖身子……”二十偏偏扯着她,又打开了话匣子,“你是不知道啊,这些天来,我……”
唐欣好不容易耐着性子听他说完,又忍不住起身,在窗口望了一下,遂即“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窗外的白影,在她起身之时,轻轻一晃,如同一片雪花扬起,无声无息的消失。
齐天佑薄唇紧紧抿成一线,足下轻点,踏在了荷尖上,飞掠过冰冷的湖面。荷尖只轻轻一晃,甚至没有带动一丝水纹,他的身影便已经不见。
院内,无人能看清他的身形。
他来到了平日里练功的竹林子里,冰冷如雪的俊美面容带着森冷,浑身上下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出手竣猛,带着凌厉的破空声,向面前的竹子削去。
他处事向来不择手段,那是父王从小教导他的。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有权利的地方就有争斗,恃强凌弱是他们奉行的通则,若自己不站在一个至强至高点,又怎能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带着一身傲骨活下来?
自小,所见所闻,所经历的种种黑暗,无一不印证着这一点。只有手腕狠厉,才会让人警醒,要想扫清前路的障碍,是正大光明或耍阴谋诡计,又有什么关系?
她说他无情……
被劲气扫得随乱风散落的竹叶,飘飘洒洒,有一片还贴上了他月白色的外袍上。齐天佑眸中冷狠,死死盯着被削得平整的竹管,心中那恨不得宣泄出来的情绪,更难消退。
她说他什么他都认,唯有无情……世人都说他无情,只有她不可以!
他能对任何人丝毫不假以辞色,却独独对她例外。她每次犯错也好,提任性的要求也好,甚至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为宁安做些什么,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却说他无情!
“哗啦”一声,竹林中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守在附近的归一。
归一知道,小竹林是世子通常练功的地方,但若不是出了什么事,绝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声响——难不成,世子动怒了?
他忙不迭的跑到了竹林中,远远就见到一抹冷冽如雪的白影,而他的周身,漫天全是碎落的竹叶,显然,是被他竣猛的掌风扫起的。
归一暗暗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世子一定是在生气,此时若是贸然靠近,这种行为绝对不亚于找死。
他应该去找谁劝说世子?
归一在脑海中搜寻了一遍,沮丧的发现,似乎除了襄王说话有些作用,让世子碍于情面不好当场驳他面子以外,世子谁的话都不听。
忽然,一个人影从他脑海中闪过。
对了……二十一!
世子对二十一的关心,似乎远超过了其他的青衣卫,兴许因为二十一的确是个可贵的人才,再加上灭齐泽时,所付出了巨大奉献,让世子另眼相待了。更别说二十一那嘴皮子,能把活人说死,让他劝说,确实挺合适的。
归一还不知自己这一去,请的正是罪魁祸首。忙不迭的跑到了唐欣的院子。
这时,唐欣已经送走了二十,暗处的守卫也因齐天佑之命,暂时遣散了。她恰好能透口气,在院子里东磨磨西逛逛,一边暗中打算,等天色暗下来就戴着系统面具,用宁安身份离开青州。
多加了一件衣服的她,忽然觉得外面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凉快,还以为是屋子窗户正对着风口的问题,便从外面往窗台上轻轻一摸。
没想到,就这一触之下,她的手便摸下来一片木屑粉尘,被风一吹就散了,而窗棱上,还留着她的指印子。
唐欣瞪大了眸子。
这不科学吧?窗户看上去还是原样,实际上已经被震成粉尘了,谁人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她想了想这是谁的地盘,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难道是齐天佑?他什么时候来过这里?
她又往窗边找了一阵子,在古树边上一站,才发现树干上也有一个深深的手掌印,似乎是有人轻轻扶了这树一把,只是手掌不自觉带着内力,所以才捏出了个印子。
唐欣腿肚子抖得更厉害了。
唐欣:系统,我要是这时候把夜明珠上交齐天佑,他能大发慈悲将功折罪吗……
系统:宿主,节哀。
这时,归一匆匆找来,见唐欣就在院子里,招呼道:“二十一,快来一下,帮个忙。”
唐欣暗道自己是伤病患者,齐天佑怎么会应允她私自走动,故作惊讶的问道:“归一大哥,什么事儿这么急?”
要是什么脏活累活,她就装病吧。
系统:……
“世子情绪有些不大对劲,我想……想请你去劝说劝说。”归一可谓是一心为了世子着想,“你现在是世子面前的大红人,你说什么,他总能听进去一些的。”
唐欣:但我总是有不好的预感……
但,既然归一叫她去一趟,她怕是不去也得去了。到时候见势不对就多说好话,别招惹了齐天佑便是。
她便跟着归一,一路走到了竹林,果真见齐天佑浑身带着冰冷的气势,背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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