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受不了这谣言,拖着病体,乘了辆不起眼的马车,悄悄地去了中山王府。
又过一日,左大臣再度拖着病体进了宫,求察度皇为女儿与中山王赐婚,,此次,只要侧妃之位足矣。
皇上照例招了中山王入宫,询问他意下如何,这回他爽快答应,于来年三月初十迎娶明葵为侧妃。
欢斯夜选了个风和日丽的天,造访了初祈的三昧殿。
他的院子里栽满了浓色的红枫树,并从山涧引入清澄的泉水,流过了许多岩石,成了一道瀑布,远观近看,都有山野之趣。
殿里,太子欢斯瑞与初祈恰好长谈结束,正起身告辞,迎面见了她,到也不诧异,面上的礼数过了之后,说了句:“不打扰公主与神官。”便走了。
“公主请坐。”阿符被留在了殿外,初祈坐在那儿,已着手开始泡一壶新茶,也不管瞎了眼的欢斯夜会不会摔着。
欢斯夜挺稳当地缓缓坐下,道:“神官不问世事,怕只是表象吧。”
初祈动作一顿,放下手中的茶具:“太子说,要娶你。”
欢斯夜一愣,面上露出一丝惊慌,转瞬即逝,随即皱了眉,冷声道:“笑话!我可是他妹妹,如此不合礼数的事,他竟敢来与你讲。”
“因为他知道,只要我赞成,就无人敢造次。”
“若我不答应呢。”
“你会的,”初祈看了她一眼,眸光扫过她依旧平坦的腹部,道:“你肚子里的孩子,需要名正言顺地生下来。”
欢斯夜低下头,眼中有些湿润,她右手轻柔地拂过腹部,再抬起头时,已是一脸坚定:“我会名正言顺地生下这个孩子,但不会是在这里。”
初祈看了她许久,都没有说话。
直到窗边闯进一只小鹧鸪,“咕咕”地叫了两声,他才回过神一般,道:“流兖贝在五星阵中心的暗池之中,此阵每年只五月初五那日开一次,惟有此日,你方能破阵取贝。”
这回换欢斯夜一言不发地沉默着,半晌,她抬眸,直看向他,问道:“关于我,你还知道些什么?”
“什么都知道。”初祈温声道:“不过你放心,你想做的,我不会拦你。”
欢斯夜看着他捏起炉上那只茶壶,缓缓倾斜,倒出滚烫的水来,却一滴也未曾溅起。
“太子为何想要娶我?”她有些警惕地问道:“他又知道些什么?”
“秋祭那日晚宴,他身边的医女察觉你有孕,因只是猜测,他今日便来问我,说,若是,便娶了你。于你,孩子有了父亲,于他,更得民心,”初祈顿了顿,继续道:“他知道的,不比我少。”
“娶了我,竟就能得了民心吗?我何时,有了这么大能耐。”她语气里满是哂意。
初祈望着她,微微一笑,道:“你可是如来佛转世。”
她弯弯两道眉似蹙非蹙,有些不解:“你如此帮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初祈望着她,道:“不为什么,只是想帮你而已。”
欢斯夜依旧难以置信,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问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好了,”初祈像是没看见她的反应,淡淡道:“你不嫁也无妨,安心等着孩子出世便可。”
欢斯夜挑眉,她可没打算在这儿呆到孩子出世:“五星阵的阵心,在何处?”
“此处。”茶终于泡好,初祈拿起一杯,举到她面前。
欢斯夜看着面前那杯淡黄色的茶水,再看看那位卧看云从眼前过,气定神闲的大神官,忽然置气似的说道:“那我便住在此处。”
初祈被她逗笑,将茶杯放在她面前:“随你欢喜。”
欢斯夜到底没有在三昧殿住下,毕竟太过引人注目。
只是,若真如初祈所说,每年只五月初五那一日方能破阵的话,她还要再等上大半年,若不知道流兖贝在哪倒还好,可如今知道了却只能干等,她万是做不到的!
☆、众息皆安
牵牛织女星,遥看人间夜色凉如水。
正逢骤雨初歇,皎夜殿前,微风翘竹清音悦耳,云破月出银光皎洁,倒是衬了皎夜这名字。
不过欢斯夜却无心欣赏,她一身黑衣,上蹿下跳地将整座宫殿摸了个遍,身形敏捷,脚步轻盈,丝毫不像目不能视之人。
半个时辰后她有些气闷地回到屋里。
一无所获。
第二日子夜,她又悄悄去了欢斯幸的聚幸殿,同样是一无所获。
欢斯纵和欢斯瑞的地方,她不能贸然前去,此二人都是习武之人,怕是会打草惊蛇。
再说,欢斯瑞想必已经查明了她的身份,索性,就光明正大地去拜访吧。
欢斯瑞所居的腾瑞殿,也有清凉的泉水,种的也都是绿树浓荫的夏木,在此初冬之时,有些荒凉,好在窗前有一波翠绿淡竹,习习微风吹的竹影微摇,平添几丝生机。
殿东更有一跑马场,供太子殿下兴起时赛马之用。
不过,太子殿下通常在夜里独自在马场内跑马,为此宫人常常打趣,说太子殿下太过爱马,马厩内盖世那些无双的骏马舍不得叫人骑,所以只在夜间自己骑。
欢斯夜去的不巧。
腾瑞殿的宫人自恃高人一等,斜着眼,声音拈酸地将她拦在殿外,告诉她太子殿下午觉未醒。
她若无其事,说可以进去等等,宫人只得将她引进正厅,上了茶端了点心,该有的礼数倒是没少。
“公主且在这等等,老奴去看看,殿下醒了没有。”殿内的女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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