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子珏脸色稍稍缓和,只是仍旧惨白一片,完全看不出平日周家大少的从容笃定。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还有十几章,舍不得舍不得,所以越来越慢
正文 57噩耗
子璟一直没有醒过来。
月鸾回到周家,见到子璟的情形,又惊又悔,虽然她知道子璟之所以跑去追她,是因为周子珏的缘故。但总该是去追她。加之,大夫说醒不醒得过来,全得靠造化,她心里只剩担忧难过,哪里还顾得上和始作俑者算账。
话说回来,周子珏的悔恨难过也不比她少半分,整日守在弟弟床边,茶饭不思,不过两日便瘦了一圈,全然没有了平日周家大少的风姿。
第三日早上,张叔忽然匆匆忙忙跑来,又惊又喜叫道:“小舅爷来了。”
消沉了两日的周子珏一听,眸子一亮,立刻弹起来,跑了出去。
到了门口处,朝他迎面走来一位风雅卓绝的中年男子。周子珏抹了把脸,毕恭毕敬迎上去:“舅舅。”
那人斜睨了他一眼,淡淡点头,又看了看他身后,似乎在寻谁的身影,片刻后眉心微蹙,道:“怎么不见子璟出来迎我?”
周子珏躬身,沉默半响,才支支吾吾道:“子璟……子璟他出了事。”说罢,又抬起头,像是舒了口气一般,“舅舅你来得正好。不然子璟怕是……”
他话未说完,这周家舅舅已经双眉紧拧,一甩衣袖,急道:“子璟怎么会出事?出了什么事?还不快带我去看看!”
原来这周家小舅舅郑云德,乃当今一大名医,本在京城开着最大的医馆。不料,十年前,姐姐姐夫和小外甥出事,他匆匆赶来,帮忙周子珏料理双亲后事后,便着力医治失了心智的子璟。可花了半年光景,毫无成效。他自责学艺不精,一气之下,也不管京城的医馆如何,自己跑去游历天下去了。这些年,少则三五月,多则一两年才来看望周家兄弟一回。
周子珏虽然性格倨傲嚣张,但对这个舅舅还是颇有几分畏惧。子璟一出事,他便想到了自己医术高明的舅舅,无奈郑云德这些年,四处游历,居无定所,他一时寻不到他,只得依靠着城中的关大夫。现下见到自家舅舅好巧不巧地出现,听他这么一说,自然匆匆引他去了子璟的房间。
郑云德进门见到躺在床上,毫无血色的子璟。心里一急,几大步跨上前,倾身探了下他的眼皮鼻息,又执起他手腕去摸脉相,片刻之后放下自己的手时,他的脸怒气横生,转头朝后面的周子珏大吼:“子璟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周子珏抖了抖,低声道:“舅舅,子璟他怎么样了?”
“就剩一口气,你问我怎么样了?”说完,上前一步,一耳光扇在周子珏脸上,“你这个做哥哥的到底怎么照顾的弟弟?”
周子珏不敢躲,生生承受了这一巴掌,声音放得更低:“是我不好。”
坐在床边的月鸾,从未见过周子珏在谁面前如此低声下气过,又听他叫舅舅,大致猜到郑云德的身份。起身走到他旁边道:“舅舅,这件事不能完全怪大伯,子璟出事,我也有责任。”
郑云德先前一心在子璟身上,这才注意到屋子还有另外一人,听了她话,转头看了看月鸾,放缓了语气,问道:“你叫他大伯,这么说你是子璟的媳妇了?”
月鸾点点头。
郑云德多少还是有些意外,又有些惋惜:“子璟娶妻,我这个做舅舅的竟然错过了。”
感叹完毕,他的心思又回到子璟身上,径自走到桌边,示意周子珏拿来纸笔,大笔一挥,写了一单方子,交给他:“迅速叫人抓药煎药。至于你,好好给我交待子璟为何会受这么重的伤。”
周子珏不敢有意见,吩咐好下人,便回到原处,老老实实站在郑云德面前,一五一十交代。不过再怎么不加隐瞒,也将自己想要霸占弟媳一事悄悄略去,只说自己不讲理不满弟媳去京城,刺激子璟去追月鸾,让他摔下崖受了重伤。
郑云德一番话听下来,一张温文尔雅的脸,气成了猪肝色,虚指着自己这大外甥,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干脆起身,几耳光扇过去,边打边骂:“你这个混帐东西,你爹娘在地下知道你这么坑你亲弟弟,怕不是气得该从坟墓里爬出来了。”
周子珏被打得如同猪头,却不敢吭声,只垂着脑袋任他出气。
月鸾心中对周子珏当然是有怨气的,不过现下见着平日张扬的周家大少,被长辈打得这么狼狈,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坐在子璟身边,朝郑云德道:“舅舅,大哥他不是成心的。您就别再怪他了。”
郑云德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不怪他,难道要我来怪你?”
不等月鸾答话,周子珏赶紧道:“子璟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舅舅怎么惩罚,外甥都甘愿。”
郑云德冷哼一声,似乎是思忖片刻,恶狠狠看了眼自己这做错事,却又一脸愧疚疲惫的外甥,道:“周家家大业大,你一人支撑,照料不好弟弟,也算是情有可原。我摸了子璟的脉,也不知道能否救活。总之,我明天就将他带走,去我的医馆好好治疗,是死是活,就看老天爷了。。”
周子珏一惊,抬头惶恐地看向自家舅舅:“舅舅要带子璟走?可是他这个样子,怎么经得起舟车劳顿?”
郑云德瞥了他一眼:“我是大夫,子璟身子状况,能不能颠簸,我比你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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