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君本来喝的有几分醉了,卫策的酒量就更好了,没想到裴霜的更好,果然是师傅,连喝酒都这么猛。只时听沈书娴这么一声惊呼,也愣了一下,问:「怎么……」
江氏也已经看到了,四个弹唱的歌伎中赫然有绍晚词,绍晚词比在沈家时清瘦许多,本来就很瘦,现在完全就是风吹吹就倒,腰细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想到绍晚词好歹侍候过沈书君一场,此时道:「当日大爷做主不是把你卖身契归还,还让你去找你原来的嬷嬷,你怎么会
裴霜也看了过来,他虽然认得绍清词,那是因为周林的缘故,他并不认得绍晚词,这种未出阁的大家闺秀,平常见人十分有限。此时只觉得此女与绍清词有几分相似。
绍晚词低头跪着,一句话不说,脸如死灰。
倒是旁边歌伎插嘴道:「大奶奶认得这位绍姑娘吗?她是我们院里才来的姐儿,是一位姓周的男人把她卖进来的,说是家里原来买的官奴,现在不要了。」
周婆子原是绍家的引教嬷嬷,她的儿子媳妇也都是绍家的下人,后来因为周大游手好闲就被赶了出来,周大媳妇一直下头跑腿的媳妇,连主子的面都没怎么见过。在周家混的最好就是周婆子,就是后来放他们出来,周婆子还能出去当教席,一年有五十两银子的年薪。
钱都是她的争的,周婆子在家里自然有发言权,儿媳妇再刁钻也不敢在她面前使,就连她那不成气的儿子也不敢在她面前大声说话,指望她挣银子给他花。
直到周婆子被沈家请出来,又把周婆子干的事宣扬出来,淮阳城并不大,能给姑娘请起教席的就没几家,这么一折腾周婆子就彻底失业了。周大和媳妇就是不依了,他们两口子带着孩子全靠着周婆子,儿子不那么听话了,媳妇也不那么孝顺了。
周婆子回家之后的日子很不好过,她以前绝大多数时间要么是在绍家要么是在沈家,虽然是下人,但主人对引教嬷嬷一般都十分优待,吃穿都跟主子一样,现在突然回到家里,吃穿住都不如以前不说,还有闹心的儿子和媳妇。
就在此时,绍晚词来了,周婆子本来很高兴,但高兴没两天问题就来了。周家并没有下人,所有活计都是自己动手,以前家务都是周婆子和周大媳妇两个人动手,现在绍晚词来了,多了一个人多了份活不说,绍晚词从小到大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是曾经在妓院呆过,因为长的好,也没人在衣食上苛待她。
周大媳妇可不是好相处的,就算以前是千金小姐,现在都是官奴了,到了她家里,自然该要好好侍候主子。都这样了,还以为是千金小姐呢,天天家中骂的十分难听。
周大反而骂自己的媳妇,说不懂事云云,周婆子本来还有几分欣慰。谁想到没几天周大就衬着周婆子和周大媳妇不在把绍晚词给奸了,周婆子气得全身发颤,抓着周大就要大。绍晚词寻死觅活,吵着闹着要告官,周大却是喊着说告官都没有用,绍晚词现在是周家的奴才,主子那啥啥很正常的事。
周大媳妇回来之后就更怒了,抓起木棍把绍晚词打了一顿。周婆子倒是想拉,想劝,只是哪里劝得住,周大也拉着她,周大媳妇就狠打绍晚词。
折腾了一天,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周大占了一次便宜肯定没够。后来就成惯例似的,周大有机会就占绍晚词的便宜,周大媳妇知道了就把绍晚词打一顿。周婆子天天哭也是没办法,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绍晚词再是曾经的主子,要因此告周大忤逆,她无论如何也不肯的。
闹了两个月,周大也觉得绍晚词烦了,主要是手中无钱了。周婆子不能做工,家中反添了她的花销,周大又一直游手好闲,手里紧了,家里东西都能偷出去卖,更何况守着一个绍晚词。绍晚词要是平民周大真不敢卖她,官奴卖,直接把绍晚词卖进勾栏里。卖到其他地方出钱都少,就去这里钱最多。
周婆子不是没拦过,关键是她拦不住,周大拿了钱就出去潇洒了。周婆子手里倒是有点钱,但赎绍晚词只怕还不够,更重要的是赎出来之后要怎么办。家里天天吵闹不休,儿媳妇天天指桑骂槐的骂,有时候都不给她饭吃,说她因为狐狸精丢了工作不说,还把狐狸精引到家里来,弄得家宅不宁。
骂的多了,周婆子哭的多了,最后也无可奈何了。她都到这个年龄了,儿子媳妇这样跟她闹法,她手里那点钱她要留着养老。也不是她自私,她真没办法,自己都活不下去了,如何管得了别人。
这是绍晚词第二回进勾栏了,但这回进去跟头一回不一样,头一回她是清倌人,而且京城那种地方还能有雅伎之类的。到淮阳这种小地步,要求就没那么高,会陪睡,会唱就行,不同意就打。
在周家的时候绍晚词就被打的不轻,进了勾栏里打的就更狠了。周大媳妇也就是抓哪打哪,勾栏里打人都是专业的,绍晚词这番苦头吃下来就彻底老实了。
「可怜啊,多拿一两银子给她。」江氏感叹的说着。
冬至虽然以前很讨厌绍晚词,但看她现在这样,也十分无语。这样那样的求出去,结果出了沈家就进了勾栏。听令又拿了块碎银子给绍晚词,绍晚词低头接了。
沈书君虽然有点意外,但绍晚词打发都打发出去了,与他再没关系,只是挥挥手让她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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