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连舟看卫策一眼,卫策忙闭了嘴。
卫连舟更道:「既然她执意要见我,沈兄也把人带来了,那就让她来吧,把话说清楚,死了她的心也好。」国公府绍家的小姐,说起两家缘渊也有,还曾跟卫策订过亲,他是得把话说明白了。
卫策忙让小厮到后院传话,绍晚词就在梁家后院住着。结果一等二等,仍然不见绍晚词过来,卫策不知怎么回事,又派人去叫。
沈书君却是道:「不用催,催也催不来。」女以悦己者为容,现在又要见自己喜欢的人,那还不得使劲打扮。
三个人坐着等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绍晚词终于盛妆完毕来了,卫策见她进门,下意识的往椅子里头坐坐,其实要是可以,他真想马上走。绍晚词却是完全无视卫策,至于沈书君,那更是看都不会看一眼,直走到卫连舟跟前,福了福身见礼道:「见过卫三爷。」
「绍小姐。」卫连舟淡淡说着,不容绍晚词开口便道:「我听沈兄和九弟说了小姐的心意,但我本就不认得小姐,而且早在很多年前,我就立过誓,我卫某人今生绝不会纳妾。所以小姐好意,我消受不起。」
绍晚词听得瞪大眼睛,眼泪都要掉下来,却是道:「我知道三爷重朋友讲义气,我先前在沈家,又与九爷订过亲事,让你避之不及。但我倾慕于三爷,真心想侍奉三爷,想我绍家也曾经是百年望族,现自请为妾,三爷何故……」
「那是以前,现在你只是不能脱籍的官奴,就是想嫁于平民为妻都不能。要是当年绍家鼎盛之时,你这番说词还能听听,现在你己经流落至此,再说自请为妾的话……你曾经也是官家小姐,你见过哪个大户人家会纳官奴为妾。」卫连舟一脸淡然的说着,他可不是没见过女人的卫策,会被几句话堵住。行商多年,连这么个小女人都打发不了,他也白活这么大。
「我……」绍晚词眼泪直往下掉,刚想开口……
卫连舟又道:「就是十年前见过我,倾心于我,那也是你的事,与我何干。只因为你倾心与我,我就要纳你,这是何等道理。别说我不纳妾,就是我纳妾,我也不会要一个官奴,今天要不是看在小九和沈兄的份上,我根本就不会见你。」
「我……」
卫连舟不再理会绍晚词,只是看向沈书君和卫策道:「言尽与此,人是沈兄买下来的,该有沈兄处置才是。就是以前跟小九订过亲,但亲事当时就退了,本就再无瓜葛。」
卫策听得连连点头,让沈书君发落好,人本来就是他的。
沈书君一点都不意外卫连舟如此说,从怀里把绍晚词的卖身契拿出来,道:「这是小姐的卖身契,我现在归还与你,从此你不再是沈家人,以后请好自为之。」
绍晚词见到卖身契,也顾不上卫连舟,连忙接了过来,看清确实是她的,连忙收好。却是又道:「我一个单身女子,将来要如何生活?」
沈书君早有对策,便道:「在沈家做过事的周嬷嬷,既然曾是绍家的下人,又感念绍家之恩,小姐不如投奔了她去,相信她会安置小姐以后生活。至于如何去周嬷嬷家里,我派人送小姐过去。」周嬷嬷那么想着旧主,他就给她一个更大的机会。而且这样的安排,也全了卫策的面子,卫策出了赎身钱的。
绍晚词觉得这样的安排不错,却是又看向卫连舟,她想念卫连舟这些年,没想到竟然得了这么一个结果。此时道:「我倾慕三爷十年,没想到三爷……临行之即,我只求三爷一件事,只求三爷看在我这一片倾慕之心的份上能帮我。绍家抄家,我没入奴籍,我只求脱籍。」
卫连舟有几分不可思议的看向绍晚词,道:「你倾慕我,与我何干?」这位绍小姐的逻辑真是不可思议,卫策与她还有几分曾经订过亲的情份在,与他却是毛关系没有。要中以前与他有恩,他报答理所当然。只因为曾经喜欢过他,他就得帮她做事?他没善良到这种程度。
卫策也在旁边插嘴道:「你是官奴籍,如何能帮你脱籍。」他往京城写信的时候,特意问过绍家的情况,绍家的罪非常大,男丁全部杀光,女子没入官奴籍,终身不得脱籍不说,子孙后代皆为官奴。
像这样的官奴籍,是要在身上打个络印的,就跟给驴马盖章一样。只是官府户籍上标识一下,防不住做假户籍,所以就在当事人身上印章。只要有这个印章在,不管户籍上怎么说,这都是官奴无疑。也因为这个印章在,脱籍才是不可能的事。
当然要是在绍家出事的最初,不等烙印打上去,用丫头或者其他人顶了这个名字,身份互换一下,只要络印没打到身上,还是有可能的。像绍晚词这样,都被卖到青楼了,身上必有印章无疑。
绍晚词也不知道要如何办才能脱籍,却是道:「我是奴籍,将来以后要如何?」就是卖身契归自己所有了,官府那边消不了号,她仍然是奴籍,天生低人一等。
卫策也不说话了,做为曾经订过婚的未婚妻,他能帮到的都帮到了。沈书君都把卖身契给她了,也给她找了出路,脱籍是真办不到。虽然能暂时性的做假身份,但以后揭发出来,又是大事一件。
沈书君不想听绍晚词这里纠缠下去,只是唤来小厮,怎么送走早就吩咐过了,保证安全送到地方,道:「送绍小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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