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她把被子抱起来放在床上,又跑回去关上柜子门。这时候她才注意到张劭溥的表情。
他是一个冷静自持的人,只是此刻他脸上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落寞,沈令迩后知后觉地想,自己大概是伤到他的自尊心了。
她张了张嘴:“孟勋,我……”
张劭溥脸上又带上了温和的笑容,他轻声说:“好啦,快睡吧。”说着关上了床头灯。
沈令迩默默爬上床,缩在被子里。
她记得幼时在天津,父亲和母亲就这样躺在床上,一直认为,躺在同一张床上,那是夫妻才会做的事,她垂下眼睛,接着窗外朦胧一点月色,她看见自己的手离张劭溥的手中间隔了五六公分,心中却莫名地感觉到满足。
可张劭溥刚才的脸色却让她有点难受,就这样朦胧的想着,她慢慢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躺在一边的张劭溥坐了起来,她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想去拉他,好像拉到了他的胳膊,竟然有些烫手。
沈令迩瞬间就醒来了,也连忙坐起身子:“怎么了?”
黑暗中,张劭溥似乎轻声笑了一下:“怎么睡得这样浅,可是不习惯?”
沈令迩听出他回避,但是异常坚定:“你到底怎么了?”她一向是温柔的,今日的语气却十分坚持。
“梦魇住了,喘不上气。”张劭溥说着,语气带着一点笑,“没什么事,你快接着睡吧,在船上定然也是休息不好的。”
沈令迩并不相信,伸手打开了她这一侧的床头灯,张劭溥脸颊微微发红,看上去好似醉了酒,沈令迩二话不说用手去探他的额头,张劭溥下意识想躲,被沈令迩一把摁住了。
触手果真是滚烫,张劭溥垂下眼睛轻声说:“一直都这样,没事的。”
沈令迩深深呼气,然后说:“我去找乔。”
张劭溥微微皱眉:“他一直知道,你不要去了。”说着伸手去拿拐杖,沈令迩跳下床,把他的拐杖拿在手里,脸上难得一见的带了一丝恼怒:“你就在这里躺着,哪也别去。”
说着拉开了卧室的门,顺便把拐杖也带走了。
她径直走到门口,拉开大门就去敲隔壁的门,过了很久,才听见林赢的声音:“哪位?”
“是我。”沈令迩说,“你怎么在这?”
林赢一边把门打开,一边说:“乔医生这里还有一间空着的房间,我就过来了,出了什么事吗?”
“孟勋在发烧,。”沈令迩的语气说不出的焦急。
“床头柜里有退烧药,给他吃两片。”房间里传来乔的声音,接着乔便顶着一头乱发走了出来,看见沈令迩手中的拐杖微微弯起嘴角,“他免疫力太差,夜里常常烧起来,这几个月他若是难受,便会自己吃药,你不用着急。还有,我也想像你一样,拿着他的拐杖就走,可我真没这个胆子,他发起火还是很吓人的。”
看着他们习以为常的样子,沈令迩咬着嘴唇几乎哭出来:“可他很难受啊,没有办法吗?”
乔摇了摇头:“他免疫力低,自己也经常运动健身,只是他不肯好好休息,忧虑过重,大脑时常处于紧绷状态,这样不利于养病,谁说也不听,这几个月一直都是这样。”
沈令迩张了张嘴,眼睛里满是恳求:“那该怎么办呢?”
“让他休息,什么都别想,”乔敲了敲脑袋又说,“你不如让他带你去玩,也正好让他分分心,哦对了,别老让他穿着假肢,他的腿会发炎的。”
沈令迩嗯了一声,说了多谢,转身想走。
“你们快结婚了吧?”乔突然问了她一句。
沈令迩一愣:“什么?”
乔却笑了:“没什么。”
沈令迩回到房间,就看见张劭溥坐在床边发呆,脸上还带着酒醉般的微红。沈令迩走到他身边,轻轻推他:“怎么发呆呢,快回去躺着。”
张劭溥沉默,沈令迩又推他,他这才躺了回去。
沈令迩把他的拐杖立在墙边,拉开抽屉,里面果然有几个药盒,上面都是英文,张劭溥指着其中一个说:“是这个。”
沈令迩点点头,走到厨房给他倒了温水,看着他把药吃了。他没有退烧,沈令迩毫无睡意,把灯光调到最暗,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聊天,时不时用手去摸他的额头。
他们俩都受到过新式文化的教育,聊天的内容涉猎广泛,沈令迩说了几句古诗,张劭溥默默听着,时不时加上几句话。
这种感觉真的温馨美好,沈令迩想着,下意识又去探他的额头,温度降下来了,出了薄薄的汗,凉凉的。
沈令迩终于松了口气说:“可算是不发烧了,要不要换件衣服再睡?”
张劭溥想了想说:“你去方才的那个柜子里帮我拿件衣服吧,”说罢便苦笑,“我怕是没力气。”
沈令迩点点头,便下床穿鞋,张劭溥的衣服放在柜子的中层,沈令迩随便拿了一套睡衣就想走,突然有一个小盒子从柜子里掉了出来。沈令迩捡起来,是一个黑色的天鹅绒盒子,很小,只是上面的图案十分精致。
“这是什么?”她转过身问他。
张劭溥平静的目光落在这个小盒子上,突然笑了笑说:“拿过来。”
沈令迩有些迷蒙地走过来,把睡衣放到床上,张劭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沈令迩就顺从地坐下。
张劭溥从她的手里拿起这个盒子,有些费力地撑着拐杖站起来,他额头上薄薄一层汗,眼睛明亮真诚,他费力地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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