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祁重疑惑地看着柏溪,柏溪的神色并无异样。她没有直接替祁重解惑,而是另起了话题:“大哥曾告诉我你带着他去了西郊。我想,你已猜到了我们和大皇子殿下有联系了。”
这是柏溪第一次跟祁重说起盛涤尘,祁重心头的疑云又添了几分。他说道:“你在祠堂说的话我听见了,后来你深夜出府,我以为你是去会意中人。我信你自有分寸,没做阻拦。后来你出了事,我想你那夜去见的人应该是大皇子殿下,被皇上发现了,才会龙颜震怒。”
“如果不是学士园与荀先生论礼,你会一直认为我与殿下是两情相悦。”柏溪不意外地说到。
对于自己的荒唐想法,祁重不禁自嘲道:“是我狭隘了。”
柏溪笑了笑,说道:“你虽是武将,文也不落人后。我的秘密大白于天下,你自然会知道我和大哥并非只是殿下的至交好友,确切地说,我们是在效忠他。我据理力争,让皇上废除了禁令,重开了女子科考,既是为了自救,也是为了将来能更好地替殿下做事。”
说到这里,柏溪停了下来,开始观察祁重。见他的社情没有太大变化,心知他对这个一早有了猜想,即是继续试探道:“纵然我与大哥有心相助,殿下母族势力早已没落,又不得圣上看重,他要争东宫之位,根本不可能。可因着这场计划之外的赐婚,让我们有了获得极大助力的机会。”
“祁家的兵权。”柏溪虽未明言,祁重却已了然。
“不错。”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没有再遮掩的必要。柏溪诚实地说道:“那夜我去见他们,就说了这个提议。但是皇上圣心难测,我的案子结束后,所有人都各归其位,只有殿下被架在半空中,进退两难。是殿下要我们稍安勿躁,一切待科考之后再做打算。”
“那你现在为什么……”祁重想不通。
“计划不如变化,很多事都出乎我的意料。就比如,我对你的心思。我想你与我同一阵线,却不想用欺骗和利用的手段。”柏溪笑着说道:“今日把一切都说出来,是信任,也是深知自己的存在让你有多么为难。我想让你了解,我对你有心不假,所幸没到痴心的地步,不至于伤情绝望。而且比起儿女情长,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当然,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去告发我们;另一个,则是助我们成事。事成之后,我会与你和离。”
柏溪语出惊人,祁重怀疑自己的耳朵:“和离?”
“你无需不安。在此之前,你大可离开京城,我会安抚好太太与玉儿。”柏溪又给了祁重一颗定心丸。
事情的走向偏离了祁重的预想,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方式,既为盛涤尘筹谋,又给他解脱的余地。
祁重听得出来,柏溪对自己全盘托出,是在冒险,却不是毫无把握——无论是为了让祁府避嫌,还是出于对柏溪的个人亏欠,他都不会去做柏溪给的第一个选择。
至于和离……她是在以他的自由为筹码。他与柏溪是皇帝赐的婚,若是和离,便是藐视君威,无论祁府还是柏府都会大祸临头。如果盛涤尘日后登上了皇位,只要柏溪开口,一定会很顺利。到时候,只需要说是为了盛涤尘的大业而安排的这场婚事,于柏溪的声名也不会有影响。
柏溪的想法很周全,但是,从听到自己与祁玉的对话到两人相见,时间并不长,可见她不是今日才有的念头,也足以证明她那句对他有心却不痴心是实在话。如此,也是好事一桩吧……
不过,帮盛涤尘谋划东宫进而助他登上大位,祁重一时难以决断。他对盛涤尘的了解不多,这件事又干系重大,他不能贸然作出承诺。
柏溪知道祁重不可能当场决定什么,即是说道:“还有很多时间让你去考虑。或者,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让大哥安排,在你走之前与殿下见上一面。”
祁重没有回应,柏溪也没有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呆着,直到祁玉扶着老夫人进来。
☆、第二十二章良臣会主
祁老夫人进来,祁重与柏溪忙是迎了上前。老夫人看也不看祁重,只拉着柏溪的手说话,可说出来的话很明显是说给自己儿子听的。祁重站在一旁,很是无奈,却不愿再惹母亲动气,半句都不曾反驳。柏溪好说歹说地劝走了祁老夫人,与祁玉陪着她一道回了房,又说了许多宽人心的话,终是让老夫人谅解了祁重,答应再给他一些时间。祁玉见柏溪一切如常,也是放了心。
柏溪没有回房,她刚刚跟祁重说了那么多,她想,他需要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她也没有闲着,而是给柏长兴写了一封家书,询问玉姨娘近来的状况。但字里行间,藏着“急见殿下,速速安排”的消息。这是他们从前惯玩的文字游戏。
三天后,柏溪收到了柏长兴的回信。同样的,时间地点等关键信息被很好地隐藏在家常的寒暄之中。万事俱备,只需祁重点头,她便可以带他去见盛涤尘。柏溪笃信祁重不会告发她,但他是否会与盛涤尘见面,她并没有把握。柏长兴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将时间定在了祁重出发前一天的晚上。除非祁重不答应,否则总是来得及的。
这三天,对于祁重而言是挣扎纠结的,对柏溪来说,更是格外漫长的。好在,在出发的前一天下午,祁重松了口。夜里,从二老那儿回到卧房后,祁重屏退了下人。不久,便与扮作随行小厮的柏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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