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两个人骑着车刚刚回到村里,还没来得及公布这个好消息,远远地就看见西瓜田那边围了很多个村民,难道他俩不在的时候出了啥事儿了?两个人都很不放心,停好了自行车就马上跑了过去。
村里的人都站在田垄上看热闹,冯益民挤了进去,就看见一户村民的西瓜田里站着一个高瘦黝黑的年轻人,他大概二十来岁的样子,一张坑坑洼洼的麻子脸上有一双小眯眼睛,再加上高高的颧骨,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就有点儿奸诈的意味。
麻子脸摘了一个大西瓜用力地拍开,才吃了一口就吐出来,满脸嫌弃不肯再吃了,冯益民站得远,还能听见他大声地吆喝了一句“不咋滴”,又使劲地拍开了另一个西瓜。
看见那个村民脸上露出讨好的笑意,冯益民非常不解地问旁边的人:“这是咋回事儿”
站在他旁边的村民满脸艳羡地说:“村长,咱们上次把西瓜卖给了五七机械厂,人家王老板听说了,就主动找上门来要收购呢,现在就是在挑选,要是他选中了,过两天他就开车过来收。村长,王老板可是是从南方来的大老板,我听他说要收一万个西瓜,咱们村这次发财了哈哈。”
冯益民心想有这么好?他们村里的西瓜刚刚成熟,就有人主动上门来收购,一出手就把全村一半的西瓜都给包圆了?如果价钱合适的话还是挺不错的,他已经想好了,绝对不能低于五毛钱一斤。至于人家老板赚多赚少那就是人家的本事了,这波西瓜要是成功卖出去,他和光明再出去跑几趟把西瓜都给卖掉,全村的人都能过个大肥年了,只要家里种了西瓜的村民,最少也能收入三四百块钱,多的还有上千块钱的呢,像他家种了十五亩,转手卖出去就变成万元户了。
冯益民心里还有一个念头,他一个年轻力壮的大男人,不能被他爸给比下去了,光靠种西瓜他也能发家致富,总算没在他爸面前丢脸。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那个王老板传来一声呼喝:“啊呸呸呸,不是我说你,你家这西瓜到底是咋种的?一点儿都不甜,还全部都是籽儿,你这不是骗人么”
王老板捧着一个西瓜,伸出两根手指头抠出最中间的那一块芯儿吃了,撇着嘴很嫌弃地扔回到田里,那个西瓜咕噜咕噜地滚出去老远,等村民把它翻过来,都已经脏得不能吃了。
那个村民心里就很不高兴,他们自家都舍不得吃的西瓜,就这样被人糟蹋了,换了谁都不高兴,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王老板是真有心要买才会这样挑挑拣拣,忍了忍还是把气憋回到心里。
他眼睁睁地看着王老板又开了一个西瓜,吃了一口又想吐掉,这次不等王老板把西瓜扔掉,这个村民就赶紧把那个西瓜囫囵抱过来,他自己挖了一块吃,非常沙甜非常多汁,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加好吃的西瓜了。
村民心里生起了闷气,指着那个西瓜很不服气地说:“王老板,我家这西瓜甜着呢,瓜里面的籽儿已经是最少最少的了,你这是没有见过人家海南的西瓜,那籽儿才叫一个多呢。”
王老板顿时不乐意了,他皱着眉撇着嘴说得非常蛮横:“你啥意思呀你?老子就是从南方来的,我会不知道海南的西瓜到底长啥样儿?你家这种分明就是孬瓜,你还想拿出来蒙我,我看你是不想赚钱了,你这样的我还伺候不起,你们村这么多人种西瓜,多的是人想要卖给我,我到别人家里买去。”
冯益民听见他说话的口音,心里就先咯噔了一下,这口音不像是南方人呀,他又问旁边的村民说:“这个王老板真是从南方来的么”
村民凑上来悄悄地说:“村长,就是他自己说的,王老板还说他开了汽车过来嘞,就停在龙岭外边,啧啧啧,人家王老板肯定很有钱,不然哪儿买得起车子呀。”
冯益民和张光明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这个王老板说他是南方人,但他说话的口音跟他们桃源村也差不多了,开口闭口都是一股子土味儿,他俩都去过南方,也跟南方人说过话,正宗的南方人说话都像是鸟语,就算有些人能说普通话,一般人也分辨不出话里的意思,总之听不太懂就对了。
张光明的眉头皱得死紧,他拉着冯益民走出了人群,特别警惕地压低了嗓门说:“益民,我觉得这个王老板一定有蹊跷,咱们刚从山外回来,咋就没见到他说的那辆汽车呢?”
他们这里是小地方,要是有汽车进来肯定会引起围观,但是他们刚刚经过公社,从公社到龙岭就只有一条路,哪儿有什么汽车呀,怕不是遇到骗子了吧。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那个王老板已经溜达到了别人的田里,还是刚才的老一套,他开一个西瓜就丢一个西瓜,还对着村民又是奚落又是吆喝,偏偏村民们怕得罪这个大老板,都把气憋在心里敢怒不敢言。
冯益民把目光从他们身上收回来,面色凝重地说:“咱不能不管,就算他真的是啥大老板,也不能白白糟蹋乡亲们的西瓜,这都是咱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味道咋样咱还不知道么走,咱们下去会会他。”
这会儿王老板刚刚扔掉一个西瓜,叉着腰站在田里正要埋汰,冷不丁他的肩膀就被人掰转过去,整个人都转了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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