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舒芸被带下去之后,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黄莺像只小鸡子一般,瑟缩在角落里,完全不敢再发话了。
叶嫦雪也没有去理睬她,也不打算将她怎么样。黄莺虽然软弱糊涂了一点,但却是没有坏心的。她也犯不着像只斗鸡似的,见人就啄。
大不了,等到以后重新提拔上可用的人之后,放她出去嫁人便是了。
正思忖间,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气喘吁吁的响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我一眼瞧不见就弄得家反宅乱的,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随着这声音的响起,一个身穿铜色缎衫的老太太拄着黑檀木拐杖,在丫鬟的搀扶之下走了进来。一眼瞧见瘫在地上的文骏,顿时呆住了。半晌之后,她方才撇开丫鬟扑了过去,痛呼起来:“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哭喊半晌,没见叶嫦雪过来劝慰,她忙站起身来,横眉怒目的指着她,说道:“你丈夫躺在这儿,你却像个没事人似的,这是做人妻子该有的行为吗?真是教养不善,我们文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运,才娶了你……”
叶嫦雪冷冷的看着这老太太,整了整衣袖,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老太太,你的意思是,本宫没有教养?”
听到本宫这个好久没有听到过的称谓,文老太太不禁愣了愣。她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的看了叶嫦雪一会儿,待到看清楚她身上金碧辉煌的公主大礼服之后,气势就弱了下去:“老身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叶嫦雪轻笑一声,道:“本宫听得清清楚楚,老太太一进门,就指责本宫没有教养。莫非老太太的意思是,本宫的父皇与母妃,没有将本宫教养好?”
这话怎么能承认?承认了那还得了!文老太太的气势又弱了几分,嗫嚅道:“之前是老身失言了,确实没有那个意思……”她哪里在这个自己一直看轻的儿媳妇面前服过软先前舒姨娘也被架了出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嫦雪爽快的回答道:“舒芸本宫下令杖毙了,为本宫那来不及出世的孩儿报仇。驸马言行不慎,本宫就教训了一下。老太太只管放心,生命危险是没有的,只是受点儿皮肉之苦罢了。”
舒芸倒还罢了,不过是个伺候人的下贱人而已。可是文骏就是老太太的心头肉了,哪里舍得他受半点委屈?闻言,当即文老太太就怒了,顿了顿手里的拐杖,怒道:“你这个毒妇!骏儿是你的丈夫,夫为妻纲,你竟然敢打他,成何体统!毒妇,毒妇!”
叶嫦雪闻言笑了起来:“老太太敢是忘记了,在夫为妻纲之前,还有君为臣纲这一说。本宫身为公主,对着驸马这个臣子自然是想打就打了。有何不对?”
闻言,文老太太顿时哑口无言,被噎住了。她难道还敢说君为臣纲不对?嗫嚅半晌,她方才一点儿说服力也没有的说道:“可是,你已经嫁进我们家了……”
“打住,我想老太太你是弄错了。本宫不是嫁进你们文家,是文骏被本宫召为驸马。照规矩讲,其实本宫该与驸马一起住在公主府才对。之前若不是不好违逆母妃的意思,本宫怎么可能住在臣子家里?这可不合规矩。”叶嫦雪慢腾腾的说道。
文老太太还能说什么呢?一口气没上来,她差点跟自己儿子一样,当场就昏倒过去。
老太太到底年纪大了,气死了可不大好。叶嫦雪淡淡瞥了她一眼,带着自己的侍卫们朝着外面走去,边走边说道:“这等腌臜地方还是别久站了,没得脏了本宫的鞋子……”说话间,早已经扬长而去,头都没有回一个。哪里还是从前对着文家人那唯唯诺诺,大气都不喘的样子?
文老太太无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叶嫦雪离开了。等人都走远了,她方才诅咒几句,唤人抬来春凳,将依旧昏迷不醒的文骏抬回了自己的院子。等到脱下文骏的衣衫裤子,看到他身上紫红一片的瘀痕之后,老太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更是将叶嫦雪恨到了心里面去。当即请医用药,用心替文骏医治不提。
从前叶嫦雪从来不摆公主的架子,处处陪着小心,她自然可以拿捏她。可是叶嫦雪现在像是开了窍一般,动不动就说什么君为臣纲,她能拿她如何?思及此,文老太太恨得直咬牙,喃喃诅咒不休。香喷喷的晚饭摆了上来,她也无心用饭,只守着还没醒过来的文骏,愁眉不展。
见老太太如此,她的大丫鬟便赔笑说道:“老太太还是先用饭吧,身子要紧。您老人家要是倒下了,偌大的府邸,叫我们靠谁去?”
文老太太看了她一眼,摇头叹息:“如今骏儿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吃得下?那贱……公主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如今竟完全不顾体统肆意妄为。这样下去,还怎么得了?”
大丫鬟眼注一转,计上心来,当即开始为主子分忧:“老太太何不想个法子,治住了她?纵然她身份高贵,到底是我们文家的媳妇儿,难不成这日子她不想过了?”
文老太太说道:“她如今端着公主的款儿,言语上处处占住了大道理,我如何能压得住她?”
大丫鬟说道:“老太太莫非忘了,宫里的那一位?公主对她,可是言听计从的……”说着,她不禁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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