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子平时话不多,也就对着周灵能多说两句。从很久以前开始,两人聊天就是周灵负责说,凌霄子负责听和答的分工。每次周灵说着说着难过了,凌霄子也不打断,任他说完之后再去哄。哄人的手段翻来翻去也就那几样,不是送东西就是带着人漫山遍野地浪,十几年都不带出新意的,但周灵不挑,只要有人哄就高兴。紫霄山众人都担心他哪天让人骗了,就在别的地方下功夫。
若无意外,周灵读完大学回来,只会和玄学界的人打交道。法器、符箓、坐骑,但凡玄学界里有的都拿最好的给他,这样哪怕别人拿东西哄他,他也看不上。
现在凌霄子听见周灵说起师母,忽然想到遗物被劫的事情还没告诉他。不过云台那边说了要处理,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凌霄子就打消了告诉周灵的念头,省的他家小师侄又不安生,在鬼月里还吵着要下山去。
凌霄子想的很好,可谁知道云台那帮人这次就不按常理走。第二天早课刚结束,清和就跑过来拉着小长老回了云台。栖尘子和周灵嘀咕了一阵,周灵猛的一拍桌子:“一起去!我要照着人脸上糊五雷符,敢截我师母的遗物,活的不耐烦了吧。”
云台上到大长老,下到小徒弟集体出动。周灵叫了山鹰,山鹰叫了一群金雕,半个小时就把云台六人一起送到了脚下。
栖尘子拿出云霄子那枚平安扣玉佩,用红线在上头缠了一圈,然后口型微动,手这么一撮,那红线就带着玉佩浮在了半空中,线头遥遥指着东南方向。“咱们往东南走。”
六人此刻身上还穿着道袍,桐羽子像个熟练工一样带着大家先到了周家村,问村长借了个屋,然后从乾坤袋里拿出六套符合现在流行趋势服装:“快去换上,尤其是你任真,看看你们上次回来穿的像是什么样子,我都没眼看。”
被数落的任真子:“……”遭不住他师父是个赶潮流的老太太,还会跳广场舞呢。没人和她跳,她就让山里的妖j-i,ng陪她,她做领舞,是个会玩的人。
六人换了衣服出来,一水儿的休闲服,头上一顶渔夫帽,活像阔绰的老头老太参加旅游团还带了小孙子。因为还在鬼月,周灵衣服里面贴了密密麻麻一层隐匿符和祛y-in符。他都害怕走着走着,符纸就掉下来。
走到村口的时候,周灵打眼看见一群人,有些面熟。走进一看,可不就是送东西被截的柳家人。
率先迎上来的是对方。柳如毅亲自带的队,脸上挂着讪讪地笑。不等他开口,清和就得了令,挡在前面道:“柳家老爷子,咱们赶着去办事,您请回吧。”
柳如毅道:“我找周小长老有很重要的事。”
清和:“您想说东西被截的事情吗?我们已经知道了。放心,紫霄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他这么一说,柳如毅急了。就是不追究才有问题,这说明紫霄山压根不想搭理他们。“柳家愿意与紫霄山一起找回含秀姑姑的遗物。”
周灵耳朵一定,听见了“含秀姑姑”,有点不开心:“别,我师母已经不是柳家人了。”
栖尘子也皱了皱眉,他板着脸的时候大长老威严尽显:“这是我紫霄山的家务事,就不劳诸位费心了。这村口不宽敞,别挡了路吧。”
说完,那一串柳家人竟真的让到了一旁。等云台众人走远,柳如毅往背后一模,一个小纸人在他手里化成了灰。
他们这么多人,竟然没有一人察觉。这技术,当真坐的稳玄门魁首。
柳如毅感慨过后,心里依旧拔凉拔凉。他马上打了个电话给柳子弘。
远在岭山祖宅的柳子弘看见来点提示是“爷爷”眉头拧成了川字。他死活不愿意和爷爷一起去紫霄山就是表态,这会儿连电话都不想接。可那终究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小时候抱他在膝头教他法术,为了柳家汲汲营营了一辈子,钻了牛角尖却依旧固执的祖父。
“喂,爷爷。”柳子弘接起电话。
那头柳如毅语速飞快地说了一通,柳子弘沉默半响道:“爷爷,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答应你。”
柳如毅:“你说。”
“这事交给我,您之后都别再c-h-a手。”柳子弘说完,等了很久,才等到柳如毅同意的回复。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柳子弘盯着桌子上周灵刻懒的木头叹了口气:“做得不对的是我们,帮忙还提什么合作。”不声不响把能做的都做了才叫态度。
甩开了柳如毅,周灵六人直奔村外的小镇。在镇上才能雇车去市里,然后转道机场。周灵压根没想到他家九十高龄的师弟还有身份证,身份证上的生日显示栖尘子今年七十岁整。最关键的,这还踏马是个真货。
栖尘子:“这年头,出门哪能没这个东西。”
想了想也是,毕竟是国企,还能没点后门吗?
紫霄山上,临近中午十分,凌霄子猛然发现,云台一脉都不见了,连带着周灵。找玄霄子一问,他也不甚清楚。最后太初宫的人把紫霄山周灵有可能去的地方前后翻了一遍,都没找到,才惊觉是不是云台把小长老一并带下山了?
玄霄子:“胡闹!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鬼月那是这么好下山的吗?”
流尘子跟着道:“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会碰到点什么,其他人倒是无所谓,小长老磕着碰着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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