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服这样特殊,徐闻野的问题他确实没法干脆回应。他想穿,也不行穿。或者说,他心里希望的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
他们也许一辈子也不会结婚,去国外领证这种走形式的事情也只能说是一个长远的充满变数的可能。
说起来或许有些可笑,在两人还没在一起的时候,戚铭就曾在许多夜晚伴着模糊的婚礼设想入睡。受性格影响,他一直对这样充满仪式感的事物抱有执念,连特殊日子的裙子都要按期更换,近乎不可能的婚礼更是一个挥之不去的心结。
可他俩也才在一起两个月,徐闻野连提同居都觉得有些早。
时间真是奇妙,腻在一起时,嫌时间过得太快,等他想要再近一步时,又觉得时间实在是走得太慢了。
戚铭有些心焦,要不等会儿去网上问一问,认识多久求婚比较好吧?加上“在线等,急”的那种。
“以后会穿的,”戚铭轻轻拉了下手指,“你别生气,我穿别的给你看。”
徐闻野能气什么?他家戚先生现在不想穿,以后穿也一样嘛,总归是给他一个人看的。
然而心机深似海的徐闻野佯装不高兴,拉下一张脸,声音平板无波:“看什么?”
戚铭循着喜服的风格想了想,犹犹豫豫:“旗袍……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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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铭还真有一条压箱底的旗袍。
他刚搬到这没多久的时候,怀着憋闷了十几年的购物热情,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填充了大半衣柜。因为不清楚自己适合什么样式,他几乎试遍了常见的款式,其中就包括那条就不见天日的旗袍。
做旗袍的据说是位老师傅,再三跟他确认过尺码无误后,一周便寄来了成衣,从肩到腰,挑不出半分毛病。用的是质感柔软,色调幽蓝的香云纱,人一动,裙摆微摇,韵味十足。
就是这么好的一条裙子,戚铭从试穿那回后,就再也没上过身。
旗袍穿着好看,但于他来说,做日常服有些不便,若是想穿着做些什么,说实话,戚铭倒还有些舍不得。
最后,这条旗袍成了他衣柜里难得的孤品。高高供着,除了每年防虫,连翻出来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没想到竟是因为徐闻野,它重见天光了。
蓝到近乎发黑的纱料上绣着大开的暗红牡丹,由领口一直开到裙摆,似乎是一场盛大又低调的花宴。万千牡丹舒展花瓣,炽热红火,上了身后,若是身姿摇曳,更像是有风光顾,光是瞧着,就让人闻见了若有似无的幽香。
“不过别抱太大希望,”长期未动,领口滚边的蝴蝶盘扣有些难解,戚铭蹲在床边一个个扣开,边给徐闻野降低心理期望,“我这个身板,穿不出那种味道的。”
他为了让徐闻野更容易理解,想了想又打了个比方:“你看这牡丹好看吧?上了真正女孩子的身,就是婀娜多姿,花儿都像是那院子里风刚吹过的,可新鲜了。”
“到我这,说不准就是那个书里夹了十年的老干花,”戚铭又琢磨了一下,解释道,“没有瞧不起干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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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闻野指着那一袭旗袍叹气道:“你是不是太不了解你男人了,我是为了看花看衣服?”
“别说穿人家小姑娘身上像什么风什么花了,就是光溜溜的从头到脚全是早上七点准时摘下来的大牡丹,我也不稀罕多看一眼。”
戚铭赏了他一个白眼:“想法还挺多,你不稀罕我还稀罕呢。”他盘扣终于解到了底,搓了搓发痛的指尖,忍不住抱怨道:“这盘扣设计的也太麻烦了。”
徐闻野的手探了几探,最终还是在戚铭的注视下拎起领口,奇怪道:“刚刚我就想问了,这样的裙子,背后应该有拉链吧。”
戚铭:“……”
他光顾着跟徐闻野说话,下意识地就开始解扣子,完全忘了明明背后有隐形拉链的事实。
徐闻野刚才提醒他就算了,偏等他完事了才来这么一句,显得他格外像个傻子!
戚铭抿紧了唇,深深地吸气,再一丝儿一丝儿地呼出去,“你听过一句话没有?”
徐闻野不明所以,“什么?”
“爱是想要触碰又收回的手。”
拉链最后是徐闻野替他拉上的。也难怪戚铭忘了,从他开始在家随意穿裙子开始,拉后背拉链的活儿全被徐闻野承包下来。
“每次给你拉上拉链,都觉得自己特像个守财奴。”徐闻野轻声在他背后说,“明明都没个外人,还这么小心翼翼地亲手用拉链把你锁进裙子里。”
“你这什么变态比喻,”戚铭失笑道,“能不能不要让一条裙子背负那么多了,它只是一条普通的小裙子而已。”
徐闻野笑了起来,“行,等会儿把我有的全给你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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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云纱被他过了几水,比最初还要柔滑一些,滑溜溜地贴在身上。戚铭正并腿侧坐,像条意外搁浅岸边的雄性人鱼。
健壮且美丽。
那些怒放的牡丹花瓣层层叠叠,在不甚明亮的灯光下,连成高高低低的一片波纹,呼吸起伏,金丝线偶尔闪起细碎的光,如同鱼鳞闪烁。
徐闻野当机立断摁灭了吊灯。稀有的人鱼先生难得上岸,如果只在床上度过,岂不是太浪费今晚的月光?
卧室里黑漆漆一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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