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恒听到绮真的话,猛然抬起右手袖口看了看,才发现,自己竟然把一直放在枕头边的衣服穿进宫里来了。
黎绮真离开王府后,洛恒发现自己竟然开始失眠,他想了无数办法,都治不了失眠的毛病。
最后,他把绮真给他补的这件衣服放在枕畔,想着有它相伴,就像绮真在身边一样。
不诚想,这个法子忒灵,一下子就把他的失眠症给治好了。
从那以后,这件绣着三毛笑脸图案的补丁衣服,就天天放在了洛恒的枕边,从没离开过。
没想到,今天一早更衣时竟然看错,把它给穿进来了。
洛恒尴尬的收紧右袖口,心想,幸好这件衣服烂的地方只在袖口内侧,不抬手别人也发现不了衣服打了补丁,不然,若是让旁人看见,他堂堂当今皇叔,竟然穿着补丁衣服入宫朝贺,且衣服上的补丁还如此之丑陋怪异,只怕会让全天下人笑掉大牙。
洛恒羞恼的不知道怎么对黎绮真说好,他故作镇静的瞪了一眼黎绮真,然后冷冷说道:“本王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了?”
换作以前,在面对洛恒的冷言冷语时,黎绮真一定会毫不客气的呛回去,可是现在,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因为,现在的她对洛恒的情感很复杂,连她自己都理不清,所以,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可以放开心情同洛恒打闹了。
心情愁结的黎绮真,见两人都不说话,这样呆着,实在尴尬,于是,她弯腰向洛恒行礼告退,道:“谢谢王爷捎信给我,若没有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听说,你住进了姚府?”洛恒突然冷冷问道,让走远几步的黎绮真又停下了脚步。
“嗯,我只是暂时住在姚府,等春节一过,我就要离开京城了!”黎绮真看着洛恒的眼睛,轻轻说道。
“你要去哪里?”洛恒突然感觉自己的声音在微微的颤抖。
“这里!”黎绮真扬起手中的信,故作灿烂的笑道。
突然,几步开外的洛恒,一个箭步窜到黎绮真的身前,一把握住露在绮真胸前的羊脂玉牌,冷声喝问道:“这方玉牌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洛恒上前一把抓住了黎绮真胸前的玉牌,当他看清羊脂玉牌缕空莲纹中的古体繁文时,不由眉目微敛,神情严肃起来。
黎绮真不明白,为何洛恒在看到东方贤闻送自己的羊脂玉牌时,会这么大反应,她怔愣道:“这玉牌是当日东方公子临走时送给我的啊!”
听到黎绮真说出东方这两个字,洛恒的双眼闪过一丝慌乱,原来,他当时的猜测并没有错,当日来祁国的鑫国使臣里,果然藏着鑫国的太子,而这个太子,正是这方羊脂玉牌的主人----东方贤闻!
洛恒双瞳收紧,心里不由深思,身为鑫国最尊贵的太子,东方贤闻为什么要隐瞒身份,纡尊降贵的混在使臣里来祁国,他此番冒险前来,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秘密?
突然,洛恒想起,东方贤闻曾夜探太子府,还与自己交手,他此番举动到底为何?
他越想越觉得,东方贤闻此番隐瞒身份来祁国太不简单,他突然想到,这几年,鑫国发展强大,一直在征战周边其他国家,疆土越扩越大,而祁国这些年反而国力一减当年,在先皇一再的加重苛捐杂税的情况下,国民并不稳定,如果鑫国在这个时候向祁国宣战
洛恒不由想起十年前的鑫祁大战,那一战鑫国来势汹涌,势不可挡,若不是祁国借着十八道天险要塞,挡住了鑫国的大兵,估计那一战,祁国就已亡国了。
他的父皇也就是在十年前的那场大战后,心力交瘁而死。
大皇兄上位后,吸取父皇的教训,一登基就颁布了一系列税改政策来充盈国库,他固执的认为,只有国库充盈,才能不惧外人来犯。
可是,他忘记了治国安稳最重要一点,那就是民心。
整整十年时间下来,祁国的民众一直受重税的困扰,怨声载道,民心已然不稳,而如今又面临先皇突然驾崩,新帝刚刚登基,举国上下都处在一种不安稳的情诸中,若鑫国想要再次来犯,只怕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想到这里,洛恒突然明白,鑫国太子隐瞒身份前来,只怕是来探测祁国的国情,以及摸清祁国十八道天险要塞的地形罢了。
洛恒愁眉深锁,他隐约觉得,将来的不久,或许就会有事情发生。
想到心中的猜测,洛恒手上用力,一把扯下了刚帮绮真系好的红绳。
黎绮真惊愕的看着洛恒手中的断绳,不由怔住了!
她虽然知道洛恒一直是冷冰冰的,但还没从看到过他如此冷冽深沉的模样,看着他一手扯断自己的红绳,黎绮真心里无端的生出几分惧怕。
“王爷,你,你是怎么了?”黎绮真结巴问道。
“这个玉牌你以后不要再带了!”洛恒语气冰冷的说道,霸道的把绮真的羊脂玉牌收回怀里,心里不由涌现诸多担忧,若是鑫国真像自己所猜测那样,对祁国的动了不轨之心,那么,若是让人看见黎绮真胸前竟然带着鑫国太子的玉符,只怕会将她当成鑫国的细作,到时,只怕自己也保不了她。
第六十九章 病倒
“为什么你快还我!”黎绮真气愤的向洛恒伸手要回玉牌,她看着洛恒一言不发就没收自己的玉牌,觉得他真是越来越霸道可恨了,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抢走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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