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骑自己那辆“乌鸦车”。
她喜欢迎风而上的那种跋涉感,而不是安逸地置身车内。
这家书店所在的位置是步行街,没有停车位,她把山地车停在不远处的拐角,距离书店一个路口。
取车的路上,手机嗡嗡震动。
她顶着刺骨的风掏出来,见到学生费因格发来的一条讯息:“流沙姐,有空吗?有点儿事跟你说。”
她在软键盘上敲打了几下:“有,说。”
费因格回复地却没有那么迅速,沉默了半响:“我想请一周的假。”
商流沙再度皱眉:“理由。”
费因格没有直面她的问题,只说:“老师,我现在去找你吧,见面说。”
他对她的称呼从来这样变来变去。
商流沙抬头望了眼阴沉黯淡的天幕,这雪似是要下上几天几夜的模样。
她回:“去学院的研究生通宵自习室等我。”
回复费因格定好的地点,商流沙再抬首,停车的地方已经近在眼前。
她睁大眼睛。
车还在原来的位置,车锁也在原来的位置。
可是——
哪个过路的好心人能告诉她,她的山地车的后轮呢?
那个她宝贝了很多年的“乌鸦车”的屁股呢?
去tmd偷轮贼。
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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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于商流沙是新鲜事物。
她鲜少搭乘,但没有不适感。
父母所在的商、霍两家是n市名门,可周边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出身于此。
她一向生活得简单,甚至单调。
一路顺遂。
可这点认知在她到站下车之后,被视线之内一只不规矩的手碾碎。
适才被偷车轮,此刻目睹有人行窃,商流沙的第一反应是……拼死抓住。
她目光凛冽。
狭长的双眼飞出一记眼刀。
可是此刻行窃者的注意力只在他周围三步以内,并没有感觉到她的存在。
商流沙扫眼四周,行人更是来去匆忙,丝毫没有发现此处的异动。
被偷的少女,亦毫无所觉。
亦不见临近的警务人员。
外貌看起来质朴无比的行窃者得手之后迅速混入人潮开始向外撤离。
脚步轻松,略显张狂。
商流沙紧跟在他身后,越过前面的一个个人障。
在上行扶梯即将将他们送入地下出口的时候,骤然出手拍了下行窃者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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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时遭遇过绑架,近些年长辈不断叮咛,她一直在练习防身技能。
出手只有一个原则,不打女人。
性格里横冲直撞的因子发作,破坏力便更会加倍。
动手的时候,她的表情从来寡淡。
眉梢被对方拳峰扫到的时候,她也仅仅蹙了下眉。
但她有仇必报。
在行窃车将手臂勒向她的脖颈后,她压低了视线,没有即刻挣扎,而是选择骤然扣住对方置于她身侧的右手小指,用尽全力一折。
就像这些年她在时常参加的马拉松比赛里就地捡拾起路面的树木断枝,随手折断一样。
后来的局面有些混乱,等她在路人的协助下将人摁倒在地的时候,敏感的肌肤上已经多处擦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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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商流沙没想到的是,进了临近的警务室,捉贼这事儿竟然换了性质。
被偷的少女急于赶往学校,道谢后便离开。
没有其余目击证人在场。
行窃者坐在调解室里,指着商流沙,一口咬死:“她捡人钱包不还,我看到了上前理论,没想到这小姑娘还跟我动起手来。”
呵……
商流沙斜了他一眼。
枉她以为这人至少看起来像是个质朴的老实人。
枉她以为,他是被生活所迫。
警察听到行窃者的这句话眼神微变。
捡钱不还?
室内有人开始拿看精神病患者和见财死的特殊职业者的眼光看她。
所谓人言可畏,一句不见根据的话就能让人产生这么深切的怀疑?
商流沙忍不住嗤笑一声:“好,你继续说。”
以为她会即刻厉声驳斥,没想到她这般云淡风轻。
行窃者再出口话里加了丝迟疑:“她还反咬一口说我偷。”
商流沙点了下头,细长的手臂撑在面前的方木桌上,手指微曲动了下,轻敲桌面:“继续啊,别停,这不正说得起劲吗?!提示一下,我刚才那一系列动作好像不叫动手,在你眼里我那是不是叫意图对你不轨?”
她话里的讽刺意味鲜明。
行窃者动了下唇,哑语半响才磕磕绊绊地说:“万事都有可能。”
真是够……卑劣。
商流沙这次笑出了声,她过于低估了有些世人的恶。
对这样的人,不扒层皮,她忍不了。
手机在适才的争斗中跌落,她望着自己变成蜘蛛网状碎片一样的屏幕,已经不能勉强分辨屏幕上的字迹,她无法看全通讯录里的任何号码。
在警察调取监控录像查找线索的时候,她只能借用公共电话拨给她唯一能记住号码的乔樾。
虽然她还记得,前一日她甩了他一脸车门没说再见。
她更记得,前一日他莫名其妙一本正经地问她关于另一个女人的问题。
和时常坑蒙拐骗、毒舌的那个她熟悉的他大不相同。
***
商流沙可以想象此刻室外的天气有多恶劣。
但乔樾来得比她预想的快很多。
甚至在效率低下的警察得出结论之前。
她和那个振振有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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