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家族2.
两年后,有关九龙金鼎的传说再次流传开来。
据说九龙金鼎是真实存在的,它是皇宫的镇宫之宝。被人偷走后,卫家祖先用手段据为已有。后来被皇帝知晓,旁敲侧击让他把宝贝献出来,怎奈他知迷不悟,拒不承认,于是,被下了大狱。传说这宝贝已经成为卫氏家族的镇宅之宝,埋在一个隐秘之处,一直由长门族老看管。
这传说一传十、十传百,说得活灵活现,由不得人不信。
在国难当头之际,卫氏子孙有一部分受卫振国的影响,去从军以身报国;有一部分去省会读书;另一部分,在德阳守着父母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不过,也有那么几个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整日斗鸡遛狗不学无术,却对这个传说十分地感兴趣,四处打探,想发一笔横财。
常言说:众口铄金、积毁销骨。风刮得久了,总要掀起一层风浪。慢慢地,三门四门的当家人也半信半疑了。
一天,四家族老和当家人在一起议事之后,三门四门的当家人便将有关九龙金鼎的传闻提了出来。
长门族老极力否认传说的真实性,否则的话也不会任由山贼生杀掠夺,几个月的时间,让卫氏家族丧失了十多条性命,动摇了长门的根基。
话不投机半句多,众人不欢而散。
不久后,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卫家的祖坟让人掘了!
消息传来,卫氏族人连忙跑到坟地一看,只见几座高坟被挖,棺木也被打开,老祖宗的尸身暴露在阳光之下,卫家先人雇人精心挑选的风水宝地的风水也让人给破了!
这件事非同小可,几位族老当场晕厥。
祖坟被掘,卫家人脸面尽失。几门之间相互指责,相互猜忌,一盘散沙,再不复以前的和谐。
长门无端惹祸上身,族老有口难辩,连病带气卧床不起,不久仙逝。卫向东的爷爷一句话不说,干脆带着一家老小以串亲为名离家东去避祸。他们在外漂泊了几个月,途中遇到了一支队伍,卫向东的两个哥哥跟部队走了。因生活所迫,最后,他爷爷带着家人又回到了德阳。
那年,卫向东才三岁。
家族的这些旧事,月盈是从她的爸爸和姑姑嘴里知晓的。月盈小时候爱听故事,整日缠着大人给她讲故事听。
也许是风水被破的缘故,卫家祖坟被掘不到一年,卫氏家族就又死了十几人。
长门当家夫人、月盈的奶奶和三姑不明不白地死了。
二门有三个青壮年在夜里被人抬走杀死在寨墙边,两个婆婆受惊而死。
三门有四人被人打了黑枪,重伤不治身亡。
四门有两人被杀死在家中,还有两人淹死在水塘里。
卫氏族人气不过,到衙门里去告状,要求官府查找真凶,为他们报仇。没想到半路上听说县太爷被一伙土匪绑走杀了,他们一听扭头回家了:县太爷还命不保夕,何况他们这些草民?
月盈痛心:这是怎样的一个社会?人的生命就这样似稻谷般任人收割,每当她想起父亲脸上的惨痛与愤恨,便握紧拳头,怒火中烧。
月盈的爷爷领着剩余的家人一直在担惊受怕中过日子。他担心随部队走的两个儿子,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受伤送命;他担心没了娘的小儿子能不能顺利长大成人;他担心整个卫氏家族的人最后有多少人能挺过这无边无际的战乱;他更担心九龙金鼎的传说会一直像恶梦般缠绕着他,缠绕着长门,缠绕着子孙后代,缠绕着整个卫氏族人,令他们自相残杀或被杀。
因此,他忧思过度,积劳成疾。
卫氏家族的仆人,死的死,散的散,逃荒的逃荒,要饭的要饭,纷纷逃离这个是非之地。诺大的家族,如今变得满目苍凉,凄凄惨惨。
尽管家族败落,族里的青年男子大多数不甘受命运的摆布,不甘受族规约束一辈子困死在德阳,纷纷外出自谋生路。于是,仅剩下老弱病残在德阳苟延残喘。
几年后,传来一个消息:卫振国因抗击外族侵略者有功,已经被提拔为师长,英姿勃勃,很是风光。
这个消息令卫氏族人欣喜若狂,感到家族复兴有望。可是,这个消息也让一部分人坐卧不安。他们千方百计想让卫氏衰败,以达到独霸德阳的目的,于是,他们竟然和外族侵略者勾结,先后杀害了回家探亲的月盈大伯和另外两个本族男子。更有甚者,在卫振国回乡探亲返程的时候,打了他一个伏击,令他身受重伤,差点当场命丧黄泉。从此以后,卫振国的身体素质每况愈下,三年后病逝,一颗刚刚升起的希望之星就这样陨落了。
在那场旷日持久的混乱中,月盈的父亲深刻地体会到了那种生离生别的痛。当大嫂像母亲般抱着他为丈夫收尸的时候,他感到从她血红的眼睛里流出的泪水,如滚烫的铁水烧灼他年幼的心。这种场景像烙铁烙在心头,伤痛的记忆伴随了他的一生。
每当月盈想起家族所经受的苦难,心情无比的沉重。她多想振臂高呼,她多想挺身而出为家族带来无尚荣光,告慰那些无缘无故死去的亲人。
可是,她是女孩子,心有余而力不足。
月盈的记忆又回到了在院子里跳皮筋的时候。
当时,大人们进进出出忙里忙外,没有人能顾得上她,于是,她就在院子里使劲地跳皮筋,直到天黑。
半夜的时候,哭声四起。月盈很害怕,揉着眼睛怯怯地出去察看。院子里已经搭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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