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当着采露姐姐的面,可容不得你撒谎。”
既然隐瞒已是不可能,那不如干脆顺水推舟,卖采露一个人情。
小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口中依旧喊着冤枉,面上却不见多少惊慌。
采露心里有了底儿,这小丫鬟不是有所依仗,就是确实没有撒谎。
正身端坐,采露仔细询问小丫鬟,诸如名叫什么,今年多大,入府多久,等等。
小丫鬟口齿清晰地答了:“我叫坠儿,今年十一岁,九岁被父母卖入府中当值,原来在大厨房打杂,搬入候府后就被调到了颖姑娘身边伺候。”
念秋翻白眼,一个在风荷院洒扫的小丫鬟,竟然也敢大言不惭,说自己在颖姑娘身边伺候!
然而目光触及桌子上那些价值不菲的首饰时,她又不禁心神一凛,或许,暗地里,这坠儿真的在颖姑娘身边伺候呢……
要真是这样,那可就是她这个大丫鬟的失职了!
采露没有理会念秋的踌躇,面露赞赏,态度温和地对坠儿说:“能从大厨房的打杂,调拨到颖姑娘身边伺候,可见你是个机灵能干的!”
坠儿口中忙谦虚:“这都多赖颖姑娘的提拔。”
然而面上却掩不住的得意,说着话,还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首饰,全然是看自己所有物的神情。
采露笑了,一样一样地拨弄着桌子上的收拾,不疾不徐地说道:“赤金钗……碧玉镯……珍珠珰……碧玺链……银项圈……”
坠儿开始还面露得色,可是越听就越紧张,采露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和语气,闹得她心里慌慌的,没着没落。
“颖姑娘待你这个小丫头还真是好。”采露看着满桌子的金银珠宝,感叹道,“就是我和你念秋姐姐,只怕一年下来也未必能得这么多赏。”
念秋轻叹一声,所以她一开始才打算以盗窃罪撵走坠儿,既震慑了其他人,也能警醒颖姑娘,将那件想起来就让人心惊的事情压下去,再揭过去。
“采露姐姐,这些真的都是颖姑娘赏给我的!我没有偷!真的!”坠儿急了,上前抱住采露的腿急声辩解。
“你到底有没有偷,这件事情要查也好查,等颖姑娘醒来问问她就知道了。”采露俯身扶住坠儿,轻轻一笑,问,“你觉得,颖姑娘会怎么说?”
会怎么说?
当然是全部都推到坠儿的身上!
念秋叹气。
“好好好!问颖姑娘,问颖姑娘!”坠儿连连点头,“颖姑娘一定会证明我的清白的!”
到底还是个小孩子,自以为颖姑娘“重用”她就是喜爱她,一定会为她证明,保下她。
到头来,只怕还是脱不掉一个盗窃恶奴的罪名,而且下场会更加凄惨。
念秋心底叹息。
采露却凝眉,颖姑娘聪慧周全,怎么会用坠儿这样一个心无城府的小丫鬟,这件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三个人各怀心思,在屋里焦急地等待冯淑颖午睡醒来。
而另一间耳房内,正在养伤的念春得知消息之后,焦急得一身又一身的冷汗。
那日在荔山上她看得分明,颖姑娘和中山伯世子关系匪浅。可是她这几日想破了脑袋,也没有弄明白这两人是什么时候见过,并且结下“交情”的。
念春沮丧地将头埋进枕头里,自打颖姑娘从郴州过来,就一直是她贴身伺候的,可是,她竟然连颖姑娘什么时候和外男结下的“深厚的交情”都不知道……
实在是失职!
相对两间耳房里的四人,就这样煎熬着,一直到冯淑颖午睡醒来,喊人进屋伺候。
第十八章警示
结果正如念秋预料的那样,冯淑颖得知坠儿竟然“偷”走了她那么多珍贵的首饰,大为光火,指着坠儿的鼻子喝骂:“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好心将你从大厨房提拔上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说着,抚心悲痛,别开脸,连连摆手挥斥:“带下去吧……手脚这样不干净,我可是不敢再用了……”
坠儿懵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又惊怒又惶急,连连磕头跪求道:“颖姑娘,这些都是您赐给奴婢的,不是奴婢偷的呀!你怎么能冤枉奴婢?您快快跟两位姐姐说实话呀……”
回应她的只是冯淑颖悲痛过度,哽咽伏枕赶人。
念秋为难地看着采露。
采露轻叹一声,只得示意念秋将坠儿拖走。
颖姑娘这般“伤心欲绝”,她们做奴婢的怎好再追根究底。
采露和念秋一人一边,将不住哭求的坠儿给架了出去。
哀求的哭泣越来越远,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冯淑颖这才转过头来,对着已经不见坠儿的门口悄悄吐了口气,总算是将事情暂且揭过去了。
不过,赶走了坠儿,往后再和李景传信可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冯淑颖眉头紧蹙,看着双腿上的夹板,心里着急。
她得赶紧好起来才行,否则,李景一直得不到消息定然会心慌着急的。
而另一边,采露拖着坠儿出屋之后,对念秋说:“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坠儿就交给我了。”
念秋对此早有预料,因此点点头,爽快地答应了:“那就劳烦姐姐看着她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吧。”
等待坠儿的是被发卖出府——这样“手脚不干净”的婢子,谁还会再用。
采露笑着点头,又说:“不过那些首饰我得一并带回去。坠儿签的是死契,要打发人走,总得和夫人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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