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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春垂眸,遮掩住心底的哀痛,低声回道:“因为姑娘您回乡之后再难回京,世子爷的事,就办不成了。”
念春说的“事”是冯淑颖和李景之间的情事,可是听在冯淑颖的耳朵里,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她若是离京了,谁还能帮李景弄到冯淑嘉!
所以,什么“情难自禁”,什么“生生世世不分离”,都不过是用来诱骗自己同他私奔的谎话吧……为了得了冯淑嘉,所以就牺牲她的闺誉,毁了她的一生……
是这样的吗?
不,不!一定不是这样的!
李景是爱她的,要不然也不会跟她说那些蜜语甜言山盟海誓了!
冯淑颖像是跌入激流中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枝横斜的树枝,虽然这树枝细弱,颤颤巍巍,在滔天的洪水面前不堪一击,但总算是给了她着力点,让她暂且松了一口气。
“聘则为妻奔为妾,你这是一下子堵死了颖儿的路啊……”白氏将冯淑颖犹疑和挣扎都看在眼里,心底恼恨失望冯淑颖至今还不肯悔悟,只能挑明,“除了委屈自己给人做妾,就只剩下绞了头发做姑子一途了……”
念春羞愧地低伏在地,虽然她说的是瞎话,但是冯淑颖能够顺利和李景私奔,她确实“功不可没”。
念春恨不能时光倒流,到那时,她无论如何都要劝说冯淑颖放弃和李景私奔的念头。
冯淑颖心头一震,忙看向李景,一脸的哀求。
她不要做妾室,而且还是一个因为“私奔”而受人轻侮的妾室!李景答应过她的,他这一生只爱她一人,即便是要勾引冯淑嘉,也不过是为了将身份不高的她抬进中山伯府,做一名不是正室,胜似正室的贵妾。
可是现在,李景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功夫去安慰冯淑颖。
只见他急赤白脸地狡辩道:“贱婢胡说!我根本就没有同她合谋!我只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好心救了贵府的姑娘,并且给送回来的!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哦?”白氏挑眉,冷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倒要问一问,世子爷是于何时在何处解救的颖儿?”
李景梗直着脖子答道:“昨夜,密云县。”
“那可不对。”白氏轻轻地摇摇头,道,“颖儿可是前两日,在密云县西南的昌河县山林失踪的。”
“我怎么会知道她是何时,又是在哪里失踪的!”李景强自狡辩,“我只是恰巧在密云县救了她罢。你们总不能因为我好心救了她,就故意栽赃陷害!”
“是吗?”白氏冷笑一声,“到底是实情,还是栽赃陷害,把那些‘贼人’提审,一切不就都清楚了吗?”
说罢,白氏看也不看惊慌失措的李景,转头吩咐张护院:“张护院,麻烦你将那些贼人都押到顺天府去,交给府尹大人审问。无知宵小竟敢劫掠大梁战神武安侯的侄女,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
李景闻言顿时急出了一身汗,听白氏的语气是要以势压人,那些人都是收钱办事的,从不讲什么江湖道义,到时候只怕连板子都还没有挨,就将他给供出来了!
等事情闹大了,他就更难脱身了。
“等等!”在理智反应过来之前,李景已经冲口而出。
“怎么,难不成世子爷还想说,那些贼人或许是我提前安排好的,就是要用来陷害你的不成?”白氏冷笑,讥讪道,“您可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亲自从他们从他们手中‘解救’了颖儿,您难道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
李景嗫嚅半晌,虚弱地辩解道:“当时天黑,他们又蒙着面,我确实没怎么看清楚……”
“天黑?”白氏冷笑,“那我倒想要问一问世子爷,您为何三更半夜的不睡觉,到离着京城百余里的密云县山林去?是为了吟赏风月吗?现在可是月初,新月才如线,山林里更是漆黑一片,可没有什么好月色可欣赏。”
满满的冷嘲热讽。
李景恼羞成怒,昂头怒目:“本世子何时去哪里,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汇报!”
白氏不以为意,轻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道:“世子爷说的对,您是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汇报您的行踪。但是,我想中山伯夫人会很感兴趣的。”
中山伯夫人崔氏恼恨李景挡了他儿子李曜的路,随时都等着揪李景的小辫子,这在京城的权贵之间并不是什么秘密。
“你?!”李景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可是他却不敢再招惹白氏发怒。
这件事情若是让崔氏那个老虔婆知道了,她肯定会大做文章,借机将世子之位夺走,给李曜那个杂碎的!
李景心头起伏不定,一双眼睛恨意满满,又无可奈何。
“那么世子爷,咱们现在可以好好地谈一谈了吗?”白氏气定神闲,如一只戏弄老鼠的猫儿,温和而又危险,随时都可能亮出藏在肉垫里的利爪。
李景咬咬牙,心中激烈斗争了许久,最终无奈地屈服了:“夫人想谈什么?”
“当然是谈一谈你和颖儿事情。”白氏冷笑道,“拐带闺中少女,总得给个说法吧。”
“我没有拐她!”李景猛地抬头,眼睛里怒火滔天。
白氏才懒得跟这样的人生气呢,只见她眉目一肃,冷然道:“哦?原来是我说错了……那,就是劫迫咯?”
要不是有张护院押着,李景这会儿肯定暴跳如雷了。
劫迫?
就冯淑颖这个乡野村姑?
呵呵……
他有这功夫,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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