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难过了,我陪着你慢慢适应,啥事都没发生,世界这么大,总会有合适的人在等着你。”
“合适的人,他失踪了,悄无声息的走了啊。姐姐,我想他,好想他。我想见他,问问他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不恨他,我想他啊。”说完,苏英伏在床上,嚎啕大哭。
“哭吧,哭出来心里舒服,明天还要继续。”莉莉安慰着。
不知何故,苏英觉着最近同事们怪怪的,对她说话的口气和看她的眼光都很特别,本来神秘热烈的交谈,只要她出现马上戛然而止,她预感到了自己成了另类,大伙有事瞒着她。
“苏英,有人给你送水饺,放在值班室了啊。”同事小红大声嚷嚷着,“闻着好香的。”
“苏英,有人给你买鞋子了,放值班室了啊,回头穿穿看啊。”
“苏英,你真有福气,小汪对你这么好,你咋还不答应呢,你不是都和人家上床了吗?”心直口快的小红为小汪抱不平,当面质问苏英。
“你说啥”苏英气的柳眉倒竖,杏眼圆睁。
“别装了,大伙都知道,全医院都传遍了啊。”小红白了苏英一眼,轻描淡写的说。
苏英把药盘重重摔到治疗桌上,气呼呼的跑了。小红望着她的背影,不屑的说,“长的俊有啥了不起,就会使性子。”
第二天,苏英在门诊治疗室值班,她照例来的很早,机械的换好衣服,打扫卫生。然后,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第一个患者。
这段时间,生病的孩子很多,孩子哭大人叫一派嘈乱。第一个病号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他趴在一个中年妇女的肩头,一边扯着嗓子嗷嗷大哭,一边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四处瞅。
身边众星捧月般的跟着俩老人,还有一个中年男子。
这拨人装扮时髦,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很扎眼。女人披着大波浪的头发,耳朵、脖子和手腕上金光闪闪,所到之处香气弥漫。男人脖子上的项链更粗更长,一只手腕戴着金表,另一只是拇指粗的金链子。
他们哄着孩子,潮水般涌过来,把手里的瓶瓶罐罐一股脑递给苏英。
苏英接过来,配好液体,端起药盘给孩子打针。孩子格外淘气,狼嚎一样大声喊着,身子就像扭麻花,三个大人按不住。
苏英麻木的大脑瞬间混乱了,她勉强稳稳心神,按着孩子的小手扎了下去。孩子突然一抽手,刚刚消毒的血管滚了,第一针失败。
男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用冷冷的鼻音问:“你会不会?不会立马换人。”
“她是我们这里最好的护士,技术比武第一名呢,您别着急。”一起值班的周姐,赶紧笑嘻嘻的给她打圆场。
苏英硬着头皮,又是一针。明明看到针头扎进了血管,可是偏偏还是没有成功。
“扎死我了,你这个老妖婆,不打针,我再也不打针了。”男孩终于找到理由,在病床上打起滚来。
“苏英,我来吧,你心情不好。”周姐快步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输液器。
“什么,心情不好,就拿我儿子做实验?”金项链男人,一个箭步冲过来,对着苏英就是一巴掌,顿时五个鲜红的手印高出皮肤。
“你怎么打人?”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醒了苏英,她眼里喷着火苗,嘴巴里射出利剑,大声质问,“你儿子的血管很特别,很难进针,你凭什么打人?”
“技术不行还有理啊”说完,又一巴掌轮过来。
苏英一闪头躲过这一巴掌,随手甩出了自己的巴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连日来的忧伤和愤怒集聚成奔腾的大河,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她满腹的怨气和怒火,被这个男人点燃了。
如今,她苏英已经是个无心之人,不知道啥是害怕。她需要这么一场战争,她要发泄,否则她就疯了。
男人被这个暴跳如雷的小护士吓住了,他呆了一分钟,马上反应过来,一把揪住苏英的头发往墙上撞去。
“放开她,放开她。”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汪突然跳出来,他冲过来,掰开男人的手,把苏英挡在身后,义正言辞的说,“医院重地,禁止动手打人,不能扰乱正常工作秩序。”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男人喘着粗气,恨不能把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拍碎。
“我维持秩序,抓捕坏人。”小汪挺着胸膛,毫不示弱。
“好吧,今天饶她一回,一次不要让我碰上。”
“你没事吧”小汪轻声问道。
“滚,你给我滚。”苏英一拳打在小汪胸前,歇斯底里的吆喝着。
“苏英,你怎么狗咬吕洞宾啊?你得谢谢人家小汪才对啊。”周姐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批评着,“多亏了人家,可把我吓死了。”
苏英满脸泪痕,咬着牙说:“天下男人都一样,没有一个好东西。我恨人。”
打架风波过去后,苏英的心情更加郁闷,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该离开这个地方,重新找份工作。
清早,她迈着沉重的步子,硬着头皮去上班。还没到科室,远远看见一群人围在门口叽叽喳喳嘻嘻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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