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不可避免地放在了周围与坐在主位上的徐佩东身上。
因着是自己把人叫上来的,徐佩东的注意力比较有放在邵劲身上,见人从那宴席中走出来,脸上便带了些笑意。但周围的人却不怎么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了,毕竟大家都是公侯世家,一个暂时只做了首好诗的少年并不需要过多关注。
行走的过程中,邵劲又听见了欢喜的声音。
这小厮笑着看向前方,嘴巴没有怎么动,声音竟然束成细细一束,很清楚地传进了邵劲耳朵里:“邵劲公子,待会我家老爷可能还会再靠公子作诗文做赋,也或许有些时论,后两个公子只要推说没有学到就好了,诗文的话,公子就以字丑为由,小的再帮公子写出来。”
欢喜说得清楚,却不想跟他一路往前的邵劲愕在当场:真的不是误会!那这是怎么回事?
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带自己出来的那个小女孩,他从头到尾都只接触了对方,还就在对方的屋子里看见了这首诗,现在这些事情只可能是对方做的!他百思不得其解:“你家小姐为什么——”
邵劲的这一声虽然也有意识的压低了,但带路的欢喜还是吓了一跳,不由埋怨一声:“我的好公子,你怎么能大庭广众的叫我家五姑娘呢?”
原来那小女孩排第五……邵劲正这样想着,还想问些事情,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他和欢喜,已经来到最上头的桌案,也就是徐佩东所在位置之前。
坐在主位上的徐佩东在邵劲看来是一个颇为儒雅的中年男人。
他倒没有和在座的有些人那样穿着高冠广袖,只是一身普通的道袍,腰上再悬一枚古玉,执着酒杯歪坐在位置上,和人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直洋溢着笑容:“你就是邵劲吧?刚才那首诗是你在平日做的还是现在临时想的?”
“临时想的。”欢喜在邵劲背后细声说,“夙夜苦长短,妙手偶得之。①”
邵劲张了一下嘴,声音却没有从喉咙中发出来。
欢喜将自己的头埋得低低的,又说,“邵劲公子,快说话啊。你要是成了我家老爷的记名弟子,只要愿意,一日里留半日在国公府侍奉老爷也是寻常的事情。”
这小厮不会也看破怀恩伯家的情况了吧?邵劲苦笑地想,这真是丢人都丢到别人家里去了。
不,应该也没有吧,只是那一会儿的功夫,这小厮再火眼金睛也不至于立刻就看破。也许还是那小女孩说的吧……她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他的目的,说破他要直接出去;那个时候是不是就猜到他直接跑出去是想要逃跑?既然有这么灵巧的心思,怎么会找一本近在眼前的书没有找到?也许……就是试探下他识不识字?然后再引他看见了那张纸,最后又把他带到眼前来。
为什么一个刚见面的人要对他做出这许多煞费苦心的事情来?
邵劲暂时想不通这一点。
但现在有一个绝好的机会。
只要他答应下来,说一声“是我作的”,他就马上能够光明正大的摆脱怀恩伯府——至少是摆脱一半——只要他说话。
邵劲清了清喉咙。
他在开口的时候有点紧张,连带着第一个音节都稍稍失真:“……这应该是一个误会。”
一句话说话,那些藏在心中的紧张忽然烟消云散了。
就跟一副加在肩膀上的沉重的担子终于被主人卸下那样,邵劲忽然之间只觉得轻松。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是想跑路摆脱怀恩伯府。
可不是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拿着的好,免得到头来睡觉也不踏实。
他笑着重复了一遍:“这可能是误会,我没有写过,也不会写诗。”
一句话落,满座皆惊!
徐善然得到这个消息的时间并不迟,也就在邵劲刚刚说出口不到一小会的功夫,自然有人将消息传到了正和后院的女眷坐在一起的她的耳朵里。
她保持着微笑,和坐在身侧的表姐赵云瑰说笑两句——自从她跌倒的事情之后,赵云瑰许是怕了再生事,每次见着了她,要么尽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要么但凡她说些什么,对方必要附和一番。几次之后,徐善然也乐得和对方说话,免得连这时候都不能歇歇,总要与自家姐妹打些机锋。
这时候绿鹦端着盏清茶上来,这是有事情的意思。徐善然用袖子掩着口将茶喝了,便与赵云瑰说了声“先去更衣”,就带着绿鹦暂离了席。
两人转过坐满了人的花厅,还在夹道上的时候,绿鹦就将外边男客席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徐善然。
徐善然一时默默无语。
如果说刚才这一路上事事接按她的想法发展的话,那最后这结果却叫她一时也颇为惊愕。
到底是机关算尽太聪明了。
也或许是她一开始心里就颇有些偏见?
总觉得能杀父弑母的,必是个狂悖之徒,也几乎没有道德底线,没想到他不止有这个东西,底线看起来还不低。
至于现在……
“姑娘,现在怎么办?”绿鹦悄声问。
许是在徐善然身旁呆久了,这个时候她的关注点已经不再是“姑娘又做了什么什么什么不规矩的可怕的事情”,而是“姑娘做这件事情看起来出了波折,这可要怎么办才好”?
有时候她自己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心想着不过是一两个月的功夫,自己怎么连把外男引进姑娘的房中都不在意了?
可是她转而又想:有道是拿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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