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大郎早上也跑到城外练武,他的功夫是扈林西亲自教的,有空的时候教教,没空就自己练,他个人的时候,就喜欢跟着燕然这边,也不敢说话,就是距离很近。
个人独自又跑又跳,显得特别孤单可怜。
第一百零九章 妖孽公子来西疆
燕然觉得这扈大郎就是个被虐狂,越是看不上他,他还越是爱黏过来,有回,扈大郎故意在她眼前晃,脸委屈,眼圈红红的,有多委屈似的,燕然当即皱眉走开。
舒师傅也非常不喜欢扈大郎,觉得这孩子就是事儿精,明知道两家不和,还往这边凑,故意惹麻烦,他对自己这对兄妹徒弟十分满意,觉得乖巧听话,能吃苦,够聪明。
杨小强没有正式拜师,舒师傅教他的时候也样用心,老头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对杨小强这样天赋超人的,觉得不好好教导简直是浪费了好材料。
娘亲专心养胎,哥哥学习练武,燕然闲了则啃她的《四海志异》,棉花都开始结桃子了,到时候,去棉花籽的轧花机、梳理棉纤维的弹花机,个都不能少。
燕然给爹爹要木匠,杜仲德很快就派了两个过来。
扈林西在军发牢骚,说西疆军都成了杜家的了,扈太太也四处宣扬,说燕然要个木工,为了给自己家打家具。
这天,燕然还正棉花去籽机苦思冥想,家里来人了。
燕然朝外哥大点的男孩子,便没有搭理,自顾自和木匠商量:“这个勾丝部分,得用铁器的吧?”
“对,也不知道铁匠会不会打制。”
“不管怎样都得做出来。现在当地人用的那种双杠子压,棉籽清除得不干净,还得手工再过遍,太费神了。”
来人就站在燕然身后,摆手不许杜英睿出声。
木工抬头看了眼,低下头副害怕的样子,燕然这才觉得有异,转过身看了眼。
是个陌生少年,面孔很白净细嫩,炼乳似的,看就是才从内地过来的。
西疆的风太厉害,村里的女人出门,个个把脸包得严严实实,但依然挡不住皮肤变得粗黑。
少年长相也非常好,和哥哥、胡明世那种好完全不同,细长的眼睛非常黑,非常亮,眼尾微挑,很……妩媚,燕然实在没法不这么形容,虽然这个词显得女气,而且,他长得也十分妖孽,嘴唇跟燕然的样红润,鼻梁挺直,下颌瘦削,黑黑的头发梳在头顶,用了洁白的玉冠束起。
天爷,他竟然还长了个美人尖儿,越发显得这张脸魅惑迷人,但他却并不女气,fēng_liú倜傥有股高高在上的贵气,下子便让人觉得他出尘脱俗,不同凡响。
燕然并不属于颜控族,也就看了眼,便移开目光,不像有些人忍不住看再看,甚至出丑到流口水流鼻血。
现在少年细长的眉毛微微蹙起,薄唇紧抿,有些不悦地看着燕然。
而且是那种冷冰冰让人很不舒服的盯视,他说话了:“这就是你们说的什么机器?”
堆木板木棍,箱子不是箱子,床不是床,而且做工粗糙,形状粗笨。
燕然不高兴地哼了声,从他身边绕开,往娘亲的屋子走去。
“等等!”
你是谁啊,让我等等,偏不。
对这个比扈大郎还讨厌的半小子,燕然更不耐心。
“妹妹,等下,这是侯爷的小公子,奉了命令来看机器做得怎样了。”
“我又不是侯爷的将领,凭什么他来看?给他说,木工是爹爹自己掏腰包的给我雇的,是咱们自己家的事情,外人请勿干涉。”
燕然嘴里噼里啪啦地说着,脚下步不停,这几天很不顺利,她焦躁异常,点火就炸。
看着细瘦如竹竿的女孩很快走进了别的屋子,慕容博气得脸色发青。
他的娘虽然是续弦,但却掌着家里的匮。爹爹四十岁才生的他,对这个老儿子十分宠爱,再要求管家的大哥好好照顾,大哥的儿子都比慕容博大,见了他这个小叔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个“不”字都没有过,更别说府里其他人了。
要不是爹爹在北疆打了败仗,慕容博也不会受那样的委屈,被梁阁老的孙子梁邦稳奚落好几次,他怒之下打破了那家伙的鼻子,大哥只好派人把他送到了西疆,自己在家面对梁阁老的怒火。
西疆又干又冷,什么都没有,爹爹还把府邸让出大半,慕容博不得不屈居个小院子,家里没有花园,没有亭台楼阁,外面,也没有朋友,没有玩伴,慕容博肚子的火气没地儿撒,在外面晃了圈,却听了好些闲言碎语。
是扈林西说杜家坏话了,侯爷和杜仲德忙得很,他趁机靠近慕容公子,通蛊惑,果然小家伙就怒气冲冲去找杜燕然晦气了。
慕容博没想到个比桌子高不了多少的小姑娘,竟然敢给自己摔脸子。
杜英睿尴尬了下,对慕容博施了礼:“我妹妹这些天为了这个机器,吃不好睡不着,脾气有些急,还望七公子海涵!”
慕容博闻言愣,要我海涵?长这么大,哪回不是大哥给别人说这话,现在忽然听别人这么对自己讲,那种感觉十分怪异。
但事实摆在这里,这位杜姑娘的确在研制剥棉籽机,而不是给自己打家具,慕容博觉得自己理亏。
以前在家里,他从来没有这样过,就算不占理,他也气壮得很----全家人,个个都得让着他,连大哥的小闺女,才五岁大,在他面前,都装得大人般,明礼,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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