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所言甚是,我们那地啊,的确还太贫瘠。”
韦成岚往外走,钱先诚下意识跟着,没一会儿,他的脸色就转回来,不再苍白了。
文瑾却和文翰、沈隽在一起,商讨完善起她的计谋来。
八月十五月儿圆,敬过了月神吃月饼,有钱的人家,除了月饼,还有各种果子和点心,没钱的人家,就自己蒸个圆馅饼了事。
钱文茜面对的,就是圆馅饼。苟家本来没这么穷,都是她要开铺子,不得不借钱,秋收的庄稼得还债,男人便不许她乱花钱。
原计划里,这个铺子怎么都会挣钱的,事实是,的确挣钱,可那些钱,都让钱文茜贴给了奸夫王李管。
钱文茜不说自己作恶,却看着自家制造的月饼生气,觉得男人没本事。
苟江虎小心翼翼看了妻子一眼,本来想递一个饼子过去,无奈对方的眼神实在不善,他的勇气告罄,最后委屈地低头,自己吃了起来。
麦子面,里面放了糖和核桃仁,也是非常好吃的,苟家三个男人,默默享受着香甜的美味,谁也没说话。
第二天清早,苟江虎带着两个儿子去下地,庄稼熟了,这个时候,一刻也不能马虎。
苟老太太跟二儿子住,听到外面清脆的童音,喊卖果子,便带着小孙子走出来。
“猕猴桃,这可是天上仙果落凡尘,不光好吃,还能防病治病。”卖果子的小男孩笑着招揽顾客。
不一会儿,便有三四个妇女围了过来。
苟老太太挑起一个果子,放了下来,又去拿另一个,小货郎心疼地说道:“老太太,果子都是一样的好吃,它已经软了,你那么捏来捏去,就坏了。”
苟老太太不高兴地瞪起了眼睛:“你这是让人买,还是不让人买?”
小货郎从她手里,拿过果子:“你不买就算了,别这么捏着,都捏坏了。”
苟老太太还没受过这么大的气呢,她的小叔子就是县里的典吏,以前,在这个位置上的是她公公,典吏不是多大的官儿,只在县衙里排第四,第四啊,也就是这个县城,只有三家比他们大,再加上那么几家有钱的,其余人家,哪个敢不给几分面子?天长日久,苟老太太已经养成了不容置喙的习惯,只见她恨恨地“呸!”,一口朝小货郎脸上吐过来,“瞎了眼的东西,也不看看我是谁,挑你的果子买,是给你面子。”
小货郎赶紧用袖子当了一下,气愤地嘟囔道:“说的人五人六的,还当多有体面呢,儿子头顶都绿油油的了,你不羞,我都替你害羞。”
“你说啥?”苟老太太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小货郎发现说错了话,果子也不卖了,扒开众人,挑起担子就跑。
那几个邻居,都意味深长地瞥一眼苟老太太,忍着笑,溜回了家,苟家大媳妇偷人,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只有他们家人,还被瞒在鼓里。
苟老太太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牵着孙子就往大儿子家走去,看到媳妇的铺子没有开门,她气哼哼地骂了一声:“作死,又睡懒觉。”
她伸手推开大门,一边往卧室走,一边大声喝骂:“钱氏,不想活了你,还睡懒觉。”
铺子里传来“砰”的一声,苟老太太站住了,心里还有一点儿歉疚,媳妇在铺子里收拾呢,她以为人家睡懒觉,她牵着孙子的手,犹豫着是不是进去看一看。
铺子通往院子的房门,关得紧紧的,苟老太太又疑惑了,就算是要打扫收拾,也没必要关起门吧?她让孙子站着别动,自己掉头走过去,推开门。
一个男人正背着身,急急忙忙提裤子,苟老太太的头轰地一声,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上涌,原来,原来那个小货郎说的,一点儿也没错,她想起邻居们嘴角暧昧的笑容,何当,这件丑事早就传扬开来,只有自己一家人还被蒙在鼓里,苟老太太怒不可遏,拔高嗓门大骂起来:“钱氏你个不要脸的----”苟老太太四下张望了一下,抓起一把笤帚,便朝王李管身上打去。
王李管哪里是受委屈的人,他一把抓住了笤帚把,使劲一拉,本想夺过来,无奈苟老太太抓地太紧,他连人给扯倒了。
苟老太太额头着地,一下子就晕过去,王李管顾不上去看一眼,急忙套上衣服便往外跑。
苟江虎正在地里掰玉米穗子,听到地头有人喊他:“苟老大,你娘摔到了,你快回去吧。”
母亲年纪大了,苟江虎毫不怀疑,他给在庄稼地另一头的两个儿子喊了一声,让他俩也跟着回家,自己便先走一步。
一路小跑,到了门口已经是气喘吁吁,顺手抓着门背后一把铁锨,撑着身子喘息,想要休息一下,再往里面走,谁知,屋里闪出一个神色慌张的男人。
“你是谁?”苟江虎还没反应过来。
王李管不敢多言,往旁边一闪,夺路就跑。
“抓贼啊----”苟江虎喊了一声,转身就追,他的小短腿,哪里是对手?苟江虎急了,举手把铁锨投掷出去。
王李管只觉得背上一阵剧痛,踉跄几步,几乎趴倒在地,苟江虎跑过来,捡起铁锨,再扎过去,王李管听到风声,猛然转过头,差点撞上苟江虎扎过来的铁锨,他吓得一个翻滚躲过去,背上的血染在地面,他也疼地呲牙咧嘴,可生命关口,他也顾不上这些,王李管比苟江虎高了不止一头,动作也敏捷地多,他瞅准机会,抢过铁锨,反手就拍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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