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褥子一点也没潮,在外面略略见见阳光,便拿进去铺到了炕上,热水也烧好了,石榴过来,问文瑾要不要泡澡。
“好吧。”文瑾忽然觉得很累,她的心情,见了贺氏,更加纠结,她就不明白,为何世上总有些人,自己不愿付出,对别人提要求时,却那么理直气壮。
文瑾按照后世的浴桶样子,让人用桐木做了一个,上面用树漆刷过,紫黑的颜色,锃亮锃亮的,质地也比较轻,石榴一个人,都可以搬得动。
石榴烧水时,放了一包香草,夏天了,蚊子已经开始肆虐,用艾叶、菖蒲、藿香等配成的香料,不仅闻起来舒服,还有驱蚊、活血、除湿的功效。
文瑾尽量把头脑排空,享受难得的安宁,这段时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让她身心俱疲,回到山窝,亲情温暖了她冰冷的心房,来到石卫村,则是希望一个人静静的独处,治疗她内心的不安,老焦氏和钱先贵的狠毒,太过颠覆文瑾的认知,刚开始她还强撑着,到了家里,心里的那股气泄了,文瑾觉得特别的疲累。
天气已经热起来,石榴又不时帮着加点热水,文瑾泡了足有两刻钟,石榴帮着给她搓了背,和橙果强行把她拉起来。
文瑾穿着一身元白的棉纱中衣,慵懒地斜靠在竹躺椅上,翟氏进来给她送茶水,猛然看到一个绝世美女,黑幽幽的头发,如瀑布一般从躺椅的背上挂下来,吹弹可破的小脸,黑亮如珍珠一般的眼仁,悬胆鼻樱桃嘴,她以为年画上的仕女,已经只能是天上的仙女才有的颜色,没想到人世间竟然还有比年画长的好的女人。
翟氏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皇上要是选美,她的主子都够格了。
橙果见娘这么呆站着,急得一个劲儿使眼色,最后只好重重的咳嗽了一声,才让翟氏猛然惊醒。
“进来也不打招呼,以前教你的规矩呢?”石榴也长大了,又一直跟着文瑾,在下人跟前,早就养出了说一不二的威势,
翟氏腿一弯便跪在房子中间的蒲团上:“我,我……”
“今后做事不要这么鲁莽。”
“是!”
“主子是个女子的事儿,只许我们几个知道,我要是再发现有人知道,就拿你是问。”
“我保证,保证绝不传二耳。”翟氏连连保证,甚至举手赌咒,石榴才让她起来。
橙果看到母亲被责罚,一直低着头,用布帕帮文瑾擦头发,翟氏退出后,文瑾给石榴了一个眼神,石榴便从炕头一个柳条小箱里拿出一个荷包,这是橙红绣的,大红的绸子底色,上面有几朵淡绿的春菊。
橙果惊讶地接过来,被荷包里硬硬的小疙瘩膈了一下手:“公子?”
“给你就拿着吧。”文瑾道。
“橙果,你娘都不知道是公子是女人,可见你果然保得住秘密,说到做到,就该赏赐。”
“银子你自己收着,或交给你娘都行。”文瑾叮咛,“石榴,再给她一包香草,橙果大了,可以佩戴个香包,装扮装扮。”
石榴笑嘻嘻的又给了橙果一个小纸包。
晚上,翟氏接过女儿给的银子,心情复杂,下午被责罚的时候,她很恼火女儿竟然给自己保密,现在,她已经想通了,自己都发誓要对男人保密,想当初,女儿肯定也发过这样的誓言。橙红还好,毕竟年纪大,懂事,可橙果还小,能做到言出必行,多么艰难。
当年,他们一家求了文瑾要投靠的,现在,主子过得好,他们才能过得好。对主子好就是对自己好,橙果嘴里乱说话,万一给主子招来祸事,他们一家的好日子,也就结束了。
翟氏拿出一小团棉花,把女儿的香草纸包打开,从里面捏了一点儿,卷在棉花里,塞进她的荷包,又拿了一段彩线,拧成双股,扎了个蝴蝶结,绑在女儿的裙边,顿时,很普通的月白棉布裙子,都亮丽了许多。
打这以后,翟氏对文瑾更加上心,她总觉的,主子还是个女人呢,都比男人做得好太多,再加上她有那样出色的容貌,一定会嫁个贵人,做贵人的妻子,岂不也是贵人了?翟氏可不敢得罪贵人。同时,她还以自己能够服侍这样的贵人,骄傲不已。
文瑾放逐自己,一连三天,任由石榴打理自己的吃喝穿戴,她只负责吃了睡,睡了吃,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第四天,文瑾挨个和家里几个下人谈话,蒋春、招财、翟氏等,听他们把所有下人评论一番,然后便把所有下人召集起来,表扬了一致认为比较勤快的,敲打了做事往后缩,爱耍小聪明的两个下人:“不要让我再听见你俩不好的话,到时候的后果,不是你们能够承受得了的。”
那两人唯唯诺诺,保证一定改正,文瑾让他们站在一边,看受表扬的人领赏,有人只有一串钱,有人还外加一碗咕噜肉。
蒋春拿的最多,文瑾让他们把赏金不要乱花了,攒起来,若是外面有女人肯嫁,也好成个家。
成家的男人,便会多一份责任,也不再想东想西,有利于文瑾的管理。
遣散下人,文瑾让翟氏把贺氏叫来:“你想怎样?在我这里白吃白住可不行。”文瑾不在乎多养一张嘴,贺氏一个女人,也吃不了多少,但以她对贺氏的认知,这是个得寸进尺的女人,她这一步踏安稳,就会琢磨下一步了,文瑾不能给她这个机会,不然麻烦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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