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蛋他爹,把他姑姑叫来帮忙吧。”
“我妹子前一次回娘家,被你骂得哭回去了,能来吗?”
钱串串无奈:“那怎么办?”
“把你嫂子叫来呀。”
“嗯,我怎么忘了,二弟妹好说话。”
“你弟妹就不搬家了?叫你嫂子来。”
钱串串无奈地低下头,她的嫂子,是个卖嘴的,并不是干活的人。可,现在没办法,也只能这样。
焦氏一听请她去干活儿,第一想到的就是妯娌韦氏,她给小姑子道:“我前几天上大柜给娘取皮袄,闪了腰了,叫老二家的去呀。”
“可是二弟也搬家呀,难道没事吗?”
“她拿什么和你比”
钱串串来的隔壁,看到钱先诚和韦氏,正头上包着帕子,浑身是土地打包几个草墩子。
“哎呀二弟,你可真抠门,几个草墩子都要拿走,给老姐留着,还能穷了你?”
钱先诚直起腰苦笑了一下:“姐姐,我家没凳子,难不成搬家过去,成天站着呀?”
钱串串这才理解大嫂所言的穷得叮当,到底什么意思了,这家里,果然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连吃饭的桌子,都是藤编的,一看就是自己动手的结果,粗糙不堪,圆不圆方不方的,送给她她也看不上。
钱串串哂笑了一声,又返回隔壁:“不行,大嫂,老二家正收拾,明天就开始搬了,你和大哥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去帮我。”
焦氏气哼哼的还想推辞,扭头看到婆婆站在门口看她,吓得缩缩脖子,乖乖答应。
钱串串是老焦氏的亲外甥女,也是焦氏的姑表妹,她若连这个忙都不伸手,还真说不过去呢。无可奈何上了路,焦氏嘟嘟囔囔不停地骂韦氏,为何要把时间赶这么紧呢。
看到焦氏、钱先贵、钱串串坐着驴车出了镇子,文瑾一溜烟跑回来:“没事了,咱们各忙各的吧。”
“这孩子!”韦氏哭笑不得,“昨天说什么也不许收拾,非要我晒着太阳打络子,刚才急急火火让咱收拾,现在又不着急了。”
文翰看出了端倪,对着文瑾嘿嘿地笑,把两个大人笑得一头雾水。
第二天搬家,王家兄弟不请自到,来寡妇也到了,不过远远看到很多人,便又回去了。她自认是不祥之人,搬家嫁娶都不会去,怕妨害了主家。
本来打算租两辆驴车,王大山给制止了,他家的牛车跑两趟就行,没必要那么麻烦,结果镇上给人赶脚的宋老四,自己跑过来,要帮忙搬家,本来就没什么东西,两辆车足够了,钱先诚夫妇还在草屋前留恋地看了一眼,这才决然地扭头离开。
到了山窝村,杨柄娃和钱串串还是满身灰土,家里更是乱七八糟,该打包的没打包,该折叠拆开的也没弄。
第十六章 来家喜事
见这边过去的东西没地方放,王家兄弟一声吆喝,不管不顾地抱着杨家的东西往外拿,大门外堆得乱七八糟,总算腾空了屋子。
屋里脏的没法说,墙上开的灯窝,上面熏得黑黢黢,下面灯油流出黑道道,屋顶的蜘蛛网横七竖八,地面上厚厚一层尘土,房间里还有股怪味儿。
镇子上的草屋虽然简陋,文瑾也不觉得难以接受,可这边的肮脏。让她站在门口,死活也迈不进脚去。
韦氏把布帕往头上一扎,问钱串串要了把扫帚就进了屋,文瑾跑到隔壁人家,想问问哪里有白土。
隔壁的大娘厌烦地皱起眉头:“出了村往东,那里前几天有人烧石灰,你去捡几块吧。”
怎可能烧好的石灰不拿走?无非是让去扫地上的残渣。文瑾叹口气,好歹刷一遍墙,干净些能进去人再说。
钱串串本想让二弟帮忙给她搬家,一看弟弟夫妇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就说不出来了。最后,求到帮忙搬家的人身上。
王家兄弟也都帮着打扫着,只有宋老四坐在驴车上抽旱烟,钱串串让帮忙的话一出口,宋老四就笑眯眯连声答应,钱串串还没来得及高兴,后一句话就让她立刻笑不出来了:“跑一趟十文钱,我连带帮你装、卸。”
宋老四的名声,不是什么厚道的,大冬天的,镇上没什么要出门的,驴车的生意很清淡。他能来搬家,主要是想混一顿饭。
看看太阳,钱串串无可奈何地答应了。搬家有个讲究,必须赶在午时前,把灶爷安置妥当,不然,一家人缺吃少喝,日子不顺。
看着宋家的牛车闲着,钱串串还想让人帮忙,谁想宋老四唯恐王家人说他不仗义,赶紧把价钱说了出来。王大山兄弟几个,本来就为文瑾一家抱屈,听说有钱拿,哪里还肯白干活?钱串串没办法,只好拿出二十文,两边的齐动手,杨家搬家的队伍也出发了。
杨家是个三间的小四合院,上房三间,钱先诚夫妇住西次间,文翰住东次间,厢房是一间,西厢文瑾住,东厢做厨房,南边的倒座房放杂物。
家具都搬出去了,刚好来个大清扫,除了王大山去赶牛车,王家其他几个兄弟,都帮忙打扫,很快就干完了,铁山还细心地用铲子把墙上灯油痕迹铲下去。
文瑾果然找到了烧石灰的底子,小心翼翼地扫出一些白土,拿回来泡进水里,大家各端一盆,用扫帚蘸了白水,把土墙刷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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