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大人,我本不想如此高调,只是怕文瑾过门受委屈。”
“难为你了。”
“岳父大人,我不觉得为难,这些算不了什么,比当年在西疆好过多了。”
一句话把两人都说得沉默下来,钱隽的眼睛里,忍不住浮出一层水雾,自从文翰带回的消息在京城传开,说是钱隽已经离开人世,仁亲王便一蹶不振,见人连话都没有,平日也不上朝,只在家专心教育小儿子,无奈稀泥糊不到墙上去,他的心没有寄托,人就迅速老了。
钱隽愤恨父亲包庇纵容刘氏,但父子连心,他从明白自己的身份那天起,就对仁亲王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听不得说他不好,又不想去见他,继续受折磨。
真是爱恨相依,不知该如何是好。……
金关山的妻子也是个能干的,她和族里的人商量,在金王镇的北边,规划了一个大宅院,虽然暂时只是栅栏围墙,再加上几间木竹结构的住房,连砖瓦都没有,但也是南林府仅次于萧府最好的房子。
妻子和族叔负责督造新居,金关山带着儿子,忙着发家致富,他放出消息要雇人栽树,准备养蚕,因为手里有足够的粮食,佣工的报酬便是吃饱饭,另外每人每天二两粮,这在南林府,已经是“高薪”了,消息一放出去,干活的人便蜂拥而至,南林水多地暖,就是秋冬,也能栽树。
金家对钱隽和文瑾的亲事,非常郑重,从议亲、纳吉、到下聘、请期、成亲,每一步都依足古礼,一步步走下来,到文瑾出嫁的时候,已经是来年正月,金家的宅子已经收拾齐整,萧逸也给文瑾做好了许多家具,虽然不是最名贵的木料,但精细的做工,以及所用的材料,却一点也不含糊。
他们所处四周大山上,有的是好木材,虽然不是很出名,但十分稀有,质地也非常好。比如文瑾有一套木梳,质地细腻油润,纹理优美,可以雕出非常细致的花纹,拿在手里还不是那么沉甸甸的,这个时代已婚妇女最喜欢把梳子插在头上,萧夫人自从得了这样一套梳子,便把那些沉重的金梳玉梳都放进了盒子再也没动过。她给文瑾备嫁,不仅有这样的一套梳子,还有这个质地的梳妆盒、妆台镜、小插屏、大屏风等,几个月的时间,真够萧夫人忙的,幸好有钱隽从江南来时,带的一批手艺不俗的木工,不然萧夫人就是有心,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她亲自去做吧?那也要她会做才行啊。
文瑾坚决反对萧逸和萧夫人要给她一个十里红妆的奢华嫁妆,也不许钱隽那边过分的排场,钱隽不想回京城,他们还是尽量低调些,并且,在灾民面前摆排场,这不是挣面子,而是播撒仇恨。
京城达官贵人多了,再摆排场,也不可能拿第一,文瑾不肯,到了这里,却连炫耀的对象都没有,文瑾更不愿意要这些虚名了。
萧逸和萧夫人能够理解文瑾,金家这么大手笔的建房和买山植桑,已经成了灾民眼里的特殊存在,现在的确不能再加一把火,万人瞩目,其中各种羡慕嫉妒恨,可能恨意,是最多的。
文瑾虽然一再低调,她的婚礼还是引起了全南林府人们的关注,毕竟萧国公的女儿这个身份,本身就是独一无二的,还有金家,虽然是灾民,却依然是大财主,能买下整面的山坡----两万多亩的地啊,到了明年开始养蚕缫丝,一年的收入最少上万两银子的纯利,灾民们还在咬野菜谷糠,这边已经有人甩开膀子做土豪,金家想不让人瞩目也不成。
郭公公的人很快就渗入了南林府,一封一封的密信通过威远侯送了出去,永昌帝看着案头萧逸嫁女的密报,气得一把撕碎,扔在地上:“萧文瑾,她不是非钱隽不嫁吗?这么快”
郭公公站在一边大气也不敢出,皇帝思念自己的功臣堂弟,这种心伤里,还带着深深的懊悔,当时若不是他和太后不肯支持钱隽,也不会把他逼到离家出走的境地,就更不会被滑坡掩埋,失去性命(郭公公派到南林府的人,没见过钱隽,他密信里也说了金家的儿子失而复得的话,却都没有联想到钱隽身上,因此,永昌帝还认为钱隽已死)
想到刘彩琴的可恶,永昌帝的心就更是愤恨,他发作了一通,知道自己不明确下令,郭公公是不敢动手的,长出一口气之后,他咬牙狰狞地道:“你想办法,帮我铲除了那个祸根,说不定仁亲王能再有一个儿子,一个嫡子----”
郭公公面无表情,一躬身算是答应,心里却十分为难,他必须得想办法让仁亲王的心里先放开刘彩琴,这个难度实在太大,太后赐的美女都没有奏效呢。
就在这时,郭公公接到一份密报,竟然是山阳县石卫村,萧家大小姐的酒坊里,死了人还不肯承担责任,有人越衙告状,直接把事情捅到了刑部。
事情很简单,萧大小姐的庄园,用晒干的猕猴桃酿酒,因为滋味醇美,但这个酒的酿制过程,却要经过十几道要求苛刻的工艺,不然那酒喝多了,有伤身体。
去年冬天,山阳一个惯犯,掘地洞潜入酒坊的地窖里,他或许最初是想要盗酒,但再看到美酒的时候,忍不住馋瘾大发,先喝上了。
今年春天,管家蒋春带着庄丁打开地窖,准备进行下一步工序,才发现了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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