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二,下一天要准备祭灶,府里的仆人都很忙碌,仁亲王妃没办法,脸前挂了个绢纱帕子,坐在厅房主持府里的事务,房间里婆子进进出出,不停地请示汇报,让她觉得十分疲累。
“王爷,今儿这么忙,世子妃也不过来帮一把,我们这个儿媳妇,可真架子大。”好容易有个空儿,仁亲王妃立刻去了内书房向丈夫告状。
仁亲王淡淡地接了一声:“你把她唤来就行了。”
“哼,这个儿媳妇我哪里敢用?她只要不挑我的刺儿就烧高香了。”
想到老婆收买媳妇跟前的丫鬟,还指使人偷东西给她,仁亲王无言以对,暗忖怎样才能把媳妇叫过来,帮忙处理家务。
王妃见男人不说话,委屈地撅起嘴,忽然想到自己带了面纱,男人瞧不见,便假装难过,抽泣了两声,仁亲王立刻心软,他问:“董侧妃怎的不来”
“还不是都上了那个女人的当,把脸烧坏了。”
“你还把那擦脸油送给董侧妃了?”仁亲王有些生气,心说你怎么这么坏呀,自己掉坑里,还要拉个垫背的。
仁亲王妃立刻哭起来:“她的脸可不干我事儿,是她自己想办法从世子妃那里弄来的,不光是她,杨侧妃也有一瓶儿。”
仁亲王气得站了起来:“你们,你们怎么这么丢人就是再好,你们也该有点骨气好不好?”
“呜呜----”仁亲王妃哭起来,但她依然是假的,一滴眼泪也没有,太医说了,眼泪是咸的,会令受伤的皮肤留下疤痕,仁亲王妃吓坏了,还真控制住自己不掉眼泪。
仁亲王心情郁闷到了极点,控制不住地拂袖而起,自己拿起大氅穿上,往外院走去,守在门口的随从急忙跟随,听见王妃在书房哭,那个随从还好奇地回头张望了一眼----他跟随王爷三年了,还是第一次看的王爷留下哭泣的王妃走掉的。
钱隽刚好在外院,爷俩打了个对面,仁亲王皱着眉头,非常不高兴地叫住儿子:“你来一下。”
钱隽跟着父亲,走进书房,示意随从守门,不要让人偷听了他们说话。
“世子妃这事儿也做得太缺德了,在面脂里面下毒,把王妃和两个侧妃的脸都烧坏了,她难道不想想,这事儿传出去,她就不丢人?”仁亲王已经口不择言了,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
“父王,你怎么从来都把责任往世子妃身上推?她这个面脂,要配好放上一年去毒,到明年入冬的时候,再加入一味药材和其他辅料,重新熬制才能使用,她哪里想到会有人偷?”
仁亲王张嘴结舌。
“父王,内子的库房里,为何放了三瓶?那是明年做好了,准备送给王妃和两位侧妃的,三瓶再加药材和辅料重新熬制,会变成六瓶,府上四个人一人一瓶,还要给玉洁郡主府上送两瓶的,这下可好,内子说她明年都没得用了,这种面脂,一定得经过一个冬天一个夏天,又冻又热,才会把里面的毒气散去。”仁亲王并不相信儿子的话,依然坚信自己的推测----世子妃肯定是发现身边安插了王妃和侧妃的眼线,故意挖了个坑,让自己的女人跳的。但这话他却没法说出来,京城高门里,婆婆在媳妇那里埋眼线,几乎家家都少不了,但谁都不敢公开承认,被媳妇暗算,还被这么狠毒的报复,仁亲王妃这个当婆婆的,有口难言,只能打掉牙齿和血吞,连仁亲王想为老婆出气也不可能。“父王,我今天刚好要来请示您,那几个偷东西的丫鬟婆子,该如何处理?”钱隽很谦虚地问。
第二百五十六章 真相
“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仁亲王拂袖而去。
钱隽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他早就料到父亲的态度是这样的。
夏荷和嫂子换了个儿,她去西山的窑子里,她嫂子回了仁亲王府的农庄,冬梅和秋菊,每人打了十板,也送回农庄了。
冬梅的娘见自己连累的孩子,哭得十分伤心,用世子这边送来的药材,仔细照料女儿,对文瑾没有一句怨言:“幸好碰上个仁慈的主子,还留你一条命在,好女儿啊,今后我们再也不要想着攀高枝了,就老老实实守在农庄,嫁个可靠老实的男人算了。”
“娘,冬梅这一顿打,挨得值,你知道大哥的亲妈是谁吗?就是偷东西的吴婆子,她好赌,把自己输了,男人没法子,只好把大哥抱养出来,昨夜,吴婆子已经招供了,世子那边的人告诉我,要把吴婆子卖到西山煤窑去,那里可是个只进不出的地方,大哥的身世,你再也不用担心了。”
“世子真是好人。”
“世子妃也是好人的,冬梅命薄,不能再伺候这样的主子了。”
冬梅的娘叹气,更加精心地护理女儿,冬梅半个月就全好了。
秋菊的命运,和冬梅就完全不同了,秋菊一从马车上抬下来,送进家里,她娘看到女儿的样子,立刻扑过去大哭起来,夏阳阻挡在她们中间,刚好家里还有两个大妈在,夏阳看了一眼秋菊,问她娘:“她是不是捡来的?”
“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闺女,你们怎么说是捡来的?”秋菊的娘惊讶地太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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