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就别管了,反正,经过十几年的养精蓄锐,我已经有把握一举歼灭乎伦儿部,你只要拖住钱隽就行。我告诉你,我们若是在北边成事,这里也会压力小些,你们那个老皇帝,一时半会儿顾不上收拾你,说不定还会听信蛊惑,给你什么好处和甜头的。”
董进才不说话,从政近三十年,他也早就体会到了,他这号人,最擅长的便是浑水摸鱼,越是国难当头,对他越是有利。
拖住钱隽,这很容易,但他决不能只付出而不索取。
崔根似乎也看穿了董进才的心思,但他既不能为其加官封爵,又没法给他财富----这些年,他们为了备战,国库极度空虚,还指望灭了乎伦儿,在那片富庶的草原上,好好过个那达慕节呢。
“董大人,我只能给你许诺,灭了乎伦儿,你要什么我们大王就能给你什么,这些年,和巨荣的边贸把乎伦儿养得比肥牛都有钱,他的王庭里,金子做地,银子建房,宝石铺路,奇珍异宝多不胜数,比你们的永昌帝还要有钱。”
董进才抛过来一个讽刺的微笑。
崔根一阵恼怒,脸上却毫无羞惭,他投敌叛国,出卖民族,在异族环视的环境里生活,早就把尊严和面子抛到了九霄云外,哪里还有什么丢人不丢人的概念?
“董大人,我告诉你,你不配合,我就把你妹妹是身份公布出来----”
“你敢!”不等崔根说完,董进才就跳了起来,愤怒地嘶吼了一声。
“别生气,小心外面的人听见了。”崔根安抚地两手下压,“董大人,我是说,如果,我想,你肯定会配合的,这不会让你损失什么,但却极大的帮助了我们,我们大王,也是恩怨分明的,他不会忘了你的功劳,一定会重重酬谢的。”
看董进才依然呼哧呼哧地坐在那里喘粗气,崔根一笑:“我想,董大人肯定会有一个令人满意的选择,我们大王反正也不怕你做什么,倒是你,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这个时候,该如何选择,嘿嘿。”
董进才沮丧之极,的确,他没有别的选择,若是崔根透出一丝风声,皇上立刻就会想到钱灏瑥太子死的真相,那就不是他死的问题,他们董家,九族之内别想有活口。
再糊涂的皇帝,也不会容忍有人害死自己亲生儿子,尤其是一手培养的接班人,何况永昌帝只是某个地方糊涂,有的方面,还十分精明。
崔根叮咛了董进才几句,便行礼告辞,大摇大摆的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坐在那里,如泥塑木雕。
盯着董府大门的人,发现了崔根这个面貌都遮挡了大半的可疑来访着,却在进一步跟踪时,被甩脱了,消息报给郑再新,他立刻让人全城搜索,却再也没找到线索,他很自责,把这个情况,写进了给钱隽的报告里,送了出去。
一转眼,便是正月十六,年节算是彻底过去,高门富户的主妇们开始指挥丫鬟婆子把房间里摆设的屏风、花瓶、字画等收起来,包括一些价值昂贵珍稀的衣服、帐幔等,没有客人登门,厨房的用具也大大缩减,盆盘碗盏也要入库,她们的忙碌,不亚于年前做准备的时候。文谨能比别的主妇好那么一点儿,是对几个得力的管家婆比较信任,吩咐下去,春明夏阳她们就会干得很好,她轻松不少。
朝廷的官员们,都准备好了官服和乌纱帽,年节结束,朝廷开印,他们要工作了。
这天,一个身穿黄衣的驿卒,一路高呼着:“急报----,北疆急报----”进了城门都没让马匹有些微的减速。
沿途的老百姓脸色都变得很难看,这样的情景二十多年没有出现过了,看来,北疆边关,十分危急。
报信驿卒一骑一马,来到午门,早有两个太监在这里等着,他们接了装急报的信筒,一路小跑往皇上的上书房而去。
过节期间,朝臣也有值班的,这天刚好是董进才,他接到小太监的传信,匆匆赶到上书房,皇上在里面换朝服,准备升殿,外面值班的太监章护,伸手拦住了董进才,他是这两年才崛起的皇宫内侍,刚刚接替了林长山的职务。
“董大人,请朝议殿里等着,小的已经传信朝中大臣,去那里议事。”
董进才惹不起章护,气得脸上抽筋,嘴角都歪到了脸蛋上,章护大惊:“董大人这是怎么了”
董进才自己掐着脸,拉扯了几下,恢复了正常,他低声道:“朝廷大事要紧,我这点小毛病,不算啥。”
章护对董进才翘了一下拇指:“董大人真是大忠臣!”
董进才却觉得章护的忠臣二字咬得特别狠,实在说反话,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摆出一副跟哭差不多的表情。
章护看得牙酸,只好装不经意地扭过脸,嘴里传话道:“皇上请你略等,沈大人、高大人、王大人马上就到。
董进才本想在其他人之前,先进点谗言,把永昌帝的思想扭偏,没想到让章护挡驾,心中有气,却不敢表现,章护是前太子推荐给皇帝的,儿子死了,皇上心中悲愤,谁能比过一个过世的人的力量?因而,皇上这里,章护现在是第一得宠的,沈明昀、钱隽都得靠后站。
董进才惹不起章护,满肚子不乐意,也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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