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先前他书信中不是已经明确交代了他暂时不要回肃州吗,怎么一声不响、连声招呼都不打就突然回来了!
他知道现如今肃州城是何种形势吗?
现在回来同送死又有何异!
韩旭既惊且怒的来到了问梨苑。
问梨苑中的气氛亦有几分奇怪。
下人们仿佛并没有因为主人的忽然归来而感到欣喜。
青央与青舒等几个大丫鬟,脸色复杂不可名状。
韩呈机回府的消息。先前她们也是同样的不知情。
毕竟韩呈机当初临走之时,便是没打算回肃州过年的,更何况肃州忽然发生了这种事情——
不料他不仅未听从韩旭的话留在禹城多呆些时日,且还提早赶回了肃州。
衬着韩呈机被伺候着更衣的间隙,青央一把拉过了阿禄。放低了声音皱眉问道:“少爷怎么忽然回来了?”
“这……少爷的心思我哪里猜得透啊?大抵是不想一个人留在禹城……苟且偷生……吧?”阿禄说罢忽然觉得‘苟且偷生’这个词好似不太合适。
果然他这句话刚落音,就被后头的青舒在胳膊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真是越发不会说话了!”
阿禄知道自己失言,连忙点着头认错儿,“是是是……”
青舒气鼓鼓地指责道:“你说你也真是的,怎么能任由少爷他回来自寻死路呢!”
青央闻言不禁扶额。
一个个的这都用的什么词儿……
“我这不是劝不住吗……”阿禄欲哭无泪地道:“这一路上我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不仅没能劝住少爷,还将少爷烦的不许我贴身伺候了……”
阿禄说到最后声音里险些带上了哭意。
青央嘴角不停的抽搐着。
很显然,比起没能劝住少爷,阿禄更在意的是遭受到了少爷的冷落……?
这真的是重点吗!
青央刚想将话题扯回到正常的轨道之上,却见门外身穿粉色比甲的小丫鬟疾步走了进来。
“什么事情?”青央看着她问道。
“回青央姐姐。老爷来了,在前厅等少爷过去呢——”想到方才韩旭那黑的好似要滴出墨来一般的脸色,小丫鬟不禁打了个冷战。
青央了然地点头,遣了小丫鬟下去回话,只道韩呈机稍后便去。
小丫鬟应下,丝毫不敢怠慢,疾步去了前厅。
然而,韩呈机来到前厅之时。已经一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与青央先前所吩咐小丫鬟回的话称稍后便去,实在是相差甚远……
韩旭的脸色已经沉到无法用正常的言辞来形容了。
违背他的命令擅自回城不说,竟还能毫无惭愧之意。且同他这个做父亲的摆起了架子!
虽说这个儿子平素也不曾对他亲近过,但最基本的礼数还是有的。
去了一趟禹城,竟连面子上的功夫也不愿意敷衍他了吗?
还是说……他在禹城听到了什么?
这不可能,当年知道那件事情的人早就被他派人处置干净了,且时隔多年,韩呈机绝无可能知晓……
定是他多虑了。
韩旭将异样的心思收起。目光咄咄的往厅门外看去。
“见过父亲。”
韩呈机坐在轮椅上被阿禄推行着进入厅中,口气如常地朝韩旭的方向一礼。
“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吗!”韩旭勃然大怒道。
韩呈机的脸色仍旧没有一丝起伏。只道:“近来瘟疫之事,让父亲烦神了。”
“你……”听韩呈机这般不将他的话放在耳中。反而是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话,韩旭气的虎躯发颤。
☆、165:焚石散
“难道你是没收到那封密信不成!”韩旭沉声诘问道。
韩呈机似乎仍旧未曾感受到韩旭的怒气,淡声答道:“初至禹城之时便已收到。”
“那你为何还暗下回肃州!”韩旭面沉如水,道:“趁着外人还不知你已回肃州,今晚你速速连夜出城,未经我的允许,不准擅自回城——”
韩呈机嘴角浮现了一抹冷嘲的笑意。
有这样一位为了他的性命安危百般着想的父亲,他是不是该觉着自己分外幸运呢?
可他在意的究竟是他这个儿子,还是韩家的继承人?
这个答案,韩呈机觉得自己早在很久以前,就应该已经知晓了。
只是未去禹城之前、未真正了解到当年母亲惨死的真相之前,他明白的还不是那么彻底。
他怎能奢望一个亲手残害了发妻的人,会懂得什么亲情——
之前终究还是他太天真了。
韩呈机将心思敛起,再抬起头之时,目光已是平静如一汪幽深的湖泊,他缓声对韩旭说道:“父亲言之差矣。肃州城眼下正值危难之际,儿子作为韩家长子,于公于私也要守在城中,方能保全韩家颜面,也方能不让城中百姓暗下言辞诟病于父亲。”
“胡闹!”韩旭剑眉竖起,斥责道:“你当真以为这只是简单普通的瘟疫吗?在事情未得以解决之前,我决不容许你留在城中!”
韩呈机却是径直说道:“父亲,此毒名唤作焚石散,源于西蛮,原是无解之毒。毒性怪异复杂无比,父亲若只凭借府中柳大夫几人之力,只怕远远不足以破解此毒。”
韩旭这回却是顾不得去追究韩呈机又直接忽略了他的话了——
他是如何得知肃州城的瘟疫并非天灾,而是被人下了毒的?
“你是如何得知的?”韩旭目光中既有震惊,更有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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