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替病人做手术,一边指给苏铭跟赖大庆看人体内部构造。
苏铭跟着连晖这几年做药僮,看过他开方子,也在连晖闲下来的时候请教过把脉,自己也在医帐里抓着病人的腕子摸过脉,可是对于人体内部的构造却全然不知。
认穴道倒是学医必经之路,可是叶芷青的教学方式以及治疗方式却与连晖全然不同,他一边打下手,一边忙着消化叶芷青的教导,一场手术下来就追在她身后叫“师傅”,还说等忙完了这阵子,要摆酒拜师。
叶芷青的年纪跟他差不多,而且她也就是被逼上了梁上,从来也没觉得自己医术有多好,只是来自现代的医疗观念以及后世不似如今,解剖学盛行,了解人体构造只是基础的医学知识。
“我也不能教你什么,你要是愿意学跟着我就是了,拜师就免了吧?”
苏铭觉得她这根本就是自谦,激动辩解:“师傅,您不知道这些大哥们都是躺在这里等死的吗?根本就救不回来,您现在就是他们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我能跟着师傅,是徒儿的福气,师傅如果不肯收徒儿,那就是您嫌弃徒儿愚钝!”
叶芷青被他软磨硬缠的没法子了,只能应了下来:“你要是不嫌我年纪小,医术一般,想拜就拜吧,只是先说好了,我能教的有限。医道一途学无止境,有些人擅长骨科有人擅长妇科,更有人擅长跌打损伤,小儿惊风,兼容并蓄,谦虚向学,才是长存之道!”
想现代医院里那些大夫也在不断的进修学习研讨实践中度过,更何况古代。
她虽然没觉得自己医术高妙,可还是怕苏铭只混个一招半式去混日子。
苏铭恭恭敬敬向她行了一礼:“徒儿谨遵师傅教诲。”
叶芷青:“……”忽然觉得好心虚肿么破?
她只是个营养师啊,什么时候竟然混成个大夫了?
真是迫切的想要回到扬州去,跟着刘大夫踏踏实实继续学习。
周鸿自将叶芷青交到连晖手上,就被周震指使的团团转。容山岛的金矿是重中之重,除了派人往御前递折子之外,还要清点容山岛财物,以及善后安抚工作。
周震的意思是,容山岛的财物都是不义之财,都是用累累白骨堆积而成,岛上被掳来的矿工跟女人们都要送还归家,这些人在岛上多年倍受折磨,总要发些安家银子,这笔费用就从岛上查抄的财物里出。但是那些孩子们都已经被养成了狼崽子,实在麻烦。
有些妇人虽然不愿意自己生的孩子跟魏军水师拼命,可也不愿意带他们回家。
谁愿意带着这些孽种回家呢?
最后周震只能头疼道:“不行就把这帮崽子们带回军营,按孤儿来抚养。或者问问他们,若是不愿意去,送到流球国去也行。反正郭三不是说等身上伤好点了,就尽快回明州,带着郭家的船只前往流球吗?”
郭嘉是个好钻营的性子,他在船上跟叶芷青提过,想要去流球接管张九山的财物,顺便发展另外一条商业贸易航线,却不是说着玩玩的。
为此他还跑去跟在押的姚三里套近乎,以“将功折罪,替你在周大帅面前美言,留你性命”为诱饵,哄的姚三里将张九山的老底揭了个干净。包括他这些年在海外各国的产业。
周震也不想得罪这位钻进钱眼里的郭三公子,只能对他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郭嘉把该问的都套清楚,又厚着脸皮跟周震讨了两个曾经跟着张九山跑海运的俘虏。姚三里是别想了,他背叛大魏,毫无气节可言,周震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又怎么会留他性命。
“等晚辈接手了张九山在流球的产业,到时候定然会送厚厚一份谢礼给大帅。”
周震久在官场,知道若是不收下这份谢礼,郭嘉未必安心,反之皆大欢喜,便痛快应了下来,又向他提个请求:“听闻三公子经商有道,手底下商铺不少,老夫手底下不少兄弟受伤退役,找不到营生,不知道三公子能不能帮忙替一部分人解决温饱问题,给他们一个赖以维生的活计?”
郭嘉痛快应了下来:“这件事情等晚辈从流球回来就办,还要烦请大帅把人都召集齐了,我那里却不养吃闲饭的,但凡能用的晚辈必定想法子安排。”
有了他这句话,周震也算是心满意足了,等他走后,还与周鸿笑道:“真没想到郭家世代书香,竟然生出了郭三公子这等经商之材,真是难得!”
明州郭家向来以读书入仕为光明大道,就算年节来往,但是文臣与武将总归不算是一条道上的车,大家不过是面儿情。
周鸿亦笑:“儿子瞧着郭嘉倒是比他那酸腐的父兄要有趣务实的多。”
周震深有感触:“明州郭氏听着名头响亮,可若想要长久在官场上屹立不倒,要么是巨贪,要么自家总得有产业,不然可就是入不敷出了。”想要培养出一个进士,光是延请名师读书花费就不是寻常家族能够支撑的。而明州郭氏数代读书人,家底子不厚的话早就撑不住了。
表面上看,郭嘉父兄以及在朝为官的叔伯兄弟们名头响亮,可是深究起来,若无郭嘉到处忙碌奔波抓挠银子,哪得郭氏的繁荣昌盛。
父子俩难得闲谈一会,周鸿好容易抽出空来,便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朝着帐外张望,只盼着能来个禀报军务的将士,好让他有机会开溜。
周震将他这副模样瞧在眼里,只觉得好笑。
没想到向来稳重如山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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