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就全部记下来,便将已经晾干墨迹的图纸递给他:“连大人若是不嫌弃,不如拿回去慢慢研究。我已经在上面标准清楚了,若有不清楚的回头还可以来问我。剩下的我回头找了称手的笔再全部画下来。”她的记忆力也是有限的,总要慢慢回忆方才不能出错。
连晖眼睛都亮了:“先生是说,我可以……可以拿回去慢慢看吗?”
他还以为凭这些画的珍贵程度,能有眼福看一次就算幸运了。万没料到叶芷青竟然毫不藏私,直言让他拿回去研究,改天还要画更详细的图,顿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哪怕因其年纪太小,也当得起一声先生了!
叶芷青将这些图纸卷起来塞给激动的连晖,苏铭在旁边扯她的袖子,拖长了调子不情不愿道:“师傅——”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好笑的瞪他一眼:“这么大个人了,行了行了,回头等我画一份出来,你照着自己誊抄一份给自己留着。连军医可是有大用的,你跟连军医抢什么啊?”
苏铭脸红了:“徒儿这不是……这不是想要尽快的学好医术嘛!”
连晖看他一个大小伙子站在叶芷青面前耍赖,之前的一腔愁苦都要消散了:“真是一物降一物,往日你皮的跟猴子似的,没想到还真有被降服的一天啊。”
三个人正在讨论人体内脏的结构,连晖帐下的另外一名小药僮冲了进来,满脸张惶之色:“连军医不好了,那人……那个人去了……”
几人都沉默了下来,知道这小药僮说的正是之前脾脏破裂出血,叶芷青早就断言过没救了的军士。
连晖神色严肃道:“叶先生,我能不能厚着脸皮再请你过去一趟?”
叶芷青还不明白他的用意:“不知道连大人让我过去做什么?”
连晖道:“今日正好趁此机会让大家见识一下先生的医术,既然人已经去了,军中又没有忤作,少不得我亲自上手给大家示范一番。只能对不住那位兄弟了,让他死了也不得安宁。”
大魏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万万没有随意损毁的道理。况且还有丧葬俗礼讲究入土为安,除非是发生了凶杀案,抓不到凶手,才由官府指定的忤作验尸。而军中向来是损耗极为严重的地方,只要有战争就必有伤亡,多少将士马革裹尸,却从来没听说过死后还要被尸检的。
连晖今日的想法可是大悖在魏风俗。
他大约还怕自己开膛破肚吓到了叶芷青,又有点犹豫:“先生若是害怕……不过去也好。”转而想到这一院子重伤患血淋淋的还是叶芷青救治,说不得她对开膛破腹也并没想象之中那么可怕呢,反而期待叶芷青能够站在他身边,亲自看着他解剖验尸,查明死因。
叶芷青心里五味杂陈,想她一个营养师,明明只要做好营养膳食赚点糊口银子就好了,怎么一步步就走到了今天的地步。让连晖对她以先生相称就已经脸红不已,没想到还要亲自看他解剖。
救治是一回事,那会儿病情压着她迫着她,容不得想其他的,只巴不得尽快把人治好。但是现在跟着老先人去看他解剖死人,实在是……有些为难她了。
但是看着连晖一把年纪,都快露出乞求的神色,她也只能勉为其难答应了。
苏铭见有这等好事,也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几个人到得东楼医馆,之前一直呛声叶芷青的许军医正垂头站在死去的军士尸身面前,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见到叶芷青还投来不服的眼神,大约觉得她胡说八道,竟然哄的连晖似乎也相信了他的说词。
连晖召集了众军医,道:“今日之症一直不能确症,叶姑娘所说也有人不认同,既然如此,就开腹查一下,看看叶姑娘断症是否有误。但在开腹之前,大家先看看叶姑娘画的这些人体内脏结构图。”他低头从里面抽出脾脏结构图,指着之前叶芷青讲解过的地方道:“这就是叶姑娘所说破裂出血的地方,今日我就开腹查一查。也好给大家一个确切的结果。”
他之前在重伤员的院子里还一口一个叶先生,进了东楼医馆就改了称呼,就是怕在结果未出来之前,自己表现的太过偏向于叶芷青,而让手底下这帮人对叶芷青生出不满的情绪,如许军医之流自大自狂,更会对叶芷青反感。
还不如用事实来说话。
连晖既然发了话,众人将叶芷青画的那些结构图都传看了一遍,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已经是充满了探究。
军中最不差的就是锋利的匕首,连晖手头就有医用的匕首,他默念着叶芷青之前讲过的内脏结构,缓缓划来了死者的腹部。
果如叶芷青所料,死者是脾脏破裂而亡,一丝儿不差。
在事实面前,许军医脑袋都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这一院子的军医们再看叶芷青的神色都全然不同,连晖上手缝合了伤者的腹部,洗手之后向叶芷青深施一礼:“多谢叶先生教导,连某一叶障目,之前对先生有所轻视,还望先生海涵!”
他这是做给手底下这帮眼高于顶的军医们看的。
众军医听得连晖都称叶芷青为先生,顿时纷纷向她行礼致歉,内中许军医只差向她磕头认错了。
第八十九章
容山岛事宜安排妥当之后,周震就带着张九山姚三里等战俘,以及岛上被掠来的妇人矿工,未曾驯服的海盗崽子们离开了。
郭嘉也趁此机会回明州筹备出海事宜,他还记挂着张九山在流球等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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