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淳见尹子禾立时就要青脸,赶紧道:“但是我也能欺负了他反是他的不对,六哥信不信我?”
嗬,沐淳再次在五兄弟面前应证了小七说过的话,果然是胆大心细还厉害,一看就不是个能吃亏的主。童大回想自己温柔的未婚妻,开始同情起尹子禾来……
正尴尬间,曾氏进来说,“你们全当自己家,随意玩,我再出去割十斤肉。”她后悔没听儿子的话,早提醒要多准备肉食,她心想十斤还不够么,五个壮年汉子也能喂饱,哪知见了真神,我滴神,二十斤才够。
曾氏行到院中想起还有一事,唤儿子过去:“对了,禾郎,你表哥过几日要来碧水,是你写信去的?”
尹子禾登时皱眉,摇头。
曾氏奇怪:“那他是怎么知道童家儿郎要来咱们家?还知道请童家帮忙的事?”
尹子禾望了一眼堂屋:“许是他们兄弟中谁去的信。”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般不懂事。”曾氏道:“进去吧,你表哥来了就让他赶紧回营。听你二姨母说,他愈发顽劣了,巴不得找借口离营去玩。”
“放心,我一定谨尊娘的命令。”
曾氏犹豫片刻,还是说道:“办完这事,你沐叔家许是要大发,身为女婿帮忙本是应该,但也莫要懈怠了课业。马上就要县试了,过不了童子试,别想考秀才。”
“这事您把心放回肚子里,儿子若是考不上,碧水无人能考上。”
曾氏默默甩头走了,真受不了这儿子,总是过于乐观!当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小儿媳时常讲话也是这般。
*
沐淳从罗衣巷回去已经是晚膳后,这天是两月来最喜悦的一天。后世也有跑江湖的,江湖两个字包揽很广,有组织的黑道是;九十年代常见,走乡窜户卖才艺的草台班子是;支个算命摊子的是;卖打药、耍猴、耍杂技要赏钱的更是……
电影台词里常见“江湖道义”四个字,可是江湖哪有什么道义。今日跟童家五兄弟相处半日,商量完正事,了解许多关于童家父母的经历后,沐淳心里生出一股愿望:如果江湖里只有童家这样的人,只有江湖义气没有鸡鸣狗盗该多好。
嗯,那好像叫快意江湖。
“米酒喝多了不成,淳娘怎地一副感慨万端的模样。”尹子禾右手执缰,左手捏了捏她的小手,手儿热和和的。酒后脸蛋红朴朴,想必也是热和和的,真想捏捏。
说完这话他手突然放开:“到家了,我就不进去了。”余光下意识瞟向四周。
顾杏娘听到马车轮子的声音,在院子里问:“淳儿回来了?”
沐淳答应顾杏娘一声,问尹子禾:“你常去娘娘坡?何时去的,我怎地不知道?”
尹子禾明白她是听到童三说自己在跟童爹学吐纳功夫的事,心有疑惑。
答:“当然不是,每个赶集童伯都会进城找我,我也只学了个皮毛功夫。别问了,赶紧进去吧,婶子该出来了。”
皮毛功夫,才不信呢,手脚比我长年练着弹弓的还重。唉,孩子长大不听话了,好多事情都瞒着“大人”了。
见她没动,尹子禾正色道:“你是怕将来跟我打架打不过?”
沐淳酒醒了大半,最讨厌他一本正经地说反话,那种脱离掌控的感觉更严重了。“你不好奇为什么童家的功夫五花八门?”
“世上有灵性的高人多的是,童大哥不是说了吗,他爹只是教儿子们吐纳之法以强身健体好打猎,是他们自己领悟的。这有什么可好奇?”
沐淳心说,孩子啊,你终究还是单纯的。“我确实很好奇,也想学,可惜这吐纳之法女儿家的身体学不了。”
“我能学不就行了。乖,快进去沐浴歇息。监视王季远跟吕敏的事情交给我你不放心,交给童家五兄弟还不放心吗?”
沐淳一听那个“乖”字,乍然起了满身鸡皮疙瘩。天啦,当真是变坏了!一定是江湖故事听太多,给他听出一身男儿气来。不对,早前就不应该让他跟沈英四处鬼混,那沈家熊孩子从小就惯会气人。
迷迷糊糊怎么进的院又怎么上的床都不知道,贪杯误事,米酒也醉人。洗什么澡,压根没想起。
睡到半夜沐淳渴醒了,酒意也散了,喝完水,把睡得迷迷糊糊的二丫硬拉起来。
“哎哟姑娘,您不困啊!”
“瞧!这是什么?”
沐淳拿出一张屎黄色的硬壳纸,纸很旧,黑色墨迹已变得泛灰,二丫不识字,猜测这是年生很久的地契田契什么的,多半是姑娘的嫁妆。只是不懂为啥要拿给她看,还在深更半夜扰她好梦,显摆也不挑个好时候。
二丫委屈地揉着眼睛腹诽:姑娘您是日日睡到大太阳晒大屁股,我可是要做事的,哪能这么折磨人呢,真讨厌。
“文书,你小姑姑二十年前的过继文书。”
“啊?”二丫瞌睡虫死伤大半,大伯和爹狠不得掘地三尺遍寻不得的文书怎会在姑娘手上?
一刻钟后二丫被她家姑娘成功洗脑,一边傻傻点头,一边唾弃:“上天有眼,我们家的找不着了,姑娘居然帮我们找到了王赘婿那一份,老天爷真的开眼啦!他怎地把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布铺里,卖铺子时也不知道拾掇干净,蠢啊,活该他有今日!姑娘,现在什么时辰,明日一早我就拿回家去交给我爹,姑娘,我爹……”
正说着,外面传来:“咚——咚!咚!咚!”
刚四更……二丫幽怨地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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