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皱眉,“这一点子小事,哪就真放心上了,不如再叫子衿丫头过来念书,不然倒耽搁了她这灵性。”陈姑丈并不是有什么坏心,何子衿年方七岁,说不上什么美貌,但也能瞧出是个小美人胚子。陈姑丈在外头见的多了,殊知这不论男人还是女人,若相貌十分出挑,总是容易遇着些机缘的。甭看他敢把自家闺女换了盐引,他并不敢对何子衿起什么歪心,陈姑丈是生意人,生意人最会权衡利弊,他便是有些看不上何家,但冯沈两家越发兴旺,他如何会有他意呢?只是想着,这丫头小小年纪已能瞧出眉目不凡来,待得大些,还不知出落的怎样的相貌呢?别看何恭科举不得力,有这样相貌的闺女,说不得日后就有些运道。何况,何恭在陈姑丈看来的确是有些傻运道的家伙。陈姑丈这样的生意人,又有这样的家业,平常哪个穷秀才日子过的忒瘪了,为了邀名,他还着人送些个炭米呢,何况这是自家正经亲戚,不结着善因,难不成倒结怨么?
不想陈姑妈却道,“都这样了,即使再叫了子衿丫头来也是两相别扭。罢了,我得先腾出手来调理大妞这个孽障。”
说到长孙女,陈姑丈一声长叹,道,“这两年你费些心,也勿必把她教好了。”又想到自家这些个孙女,在相貌上竟无一个能及何子衿一半的,真是无用。
何子衿由此便成了失学儿童,年前何恭带着年礼往冯家走了一趟,过得三五日带回了冯家的年礼并他姐的消息,何恭与老娘道,“姐姐说了,年底下冷,怕羽哥儿乍挪动不适应。待明年开春再来,那会儿天时暖了,姐夫明年出了孝,去帝都谋差使,姐姐也要带着翼哥儿羽哥儿一并去的。”
何老娘点头,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何恭将冯家年礼的礼单奉上,何老娘笑眯眯的收了,又叫儿子下去收拾梳洗,一会儿过来吃饭,再命余嬷嬷去厨下说加两个儿子喜欢吃的好菜。
何恭便与妻子回了房,何子衿带着沈念、何冽跟着,何恭换了外头大衣裳,洗漱后挨个儿抱过孩子们,又问这些天在做什么。
何子衿道,“爹,我找了个挣钱的营生。”
何恭笑,“干啥啊?是跟你三姐姐学打络子,还是学做针线了?”
何子衿得意,“都不是!包准爹你猜都猜不出来!”
不必她爹猜,家里有何冽这个八哥儿在,再存不住秘密的。这不,何冽已然抢着道,“抄书!”
何子衿对何冽举举巴掌,训他,“你再存不住话,我可拧你嘴了。”
何冽鼓鼓嘴巴,跑他爹跟前说,“姐挣了钱,给我买了两串糖葫芦吃。”接着他又补充道,“还给祖母、娘、三姐姐,阿冽哥都买了糖葫芦吃。”得,不必别人开口,这八哥儿把话说完了,当下把他姐一肚子想说的话憋了回了去,好不难受也!
何恭大为吃惊,瞧着闺女,“子衿会写字了?”这抄书不必什么太精妙的书法,但起码得清楚整齐吧。他闺女年纪小,字是认得的,只是还没令她拿过笔呢。
沈氏笑道,“是以前子衿捣鼓出来的鹅毛笔,拿那个写的字,我看还清楚。她自己订好了,难得人家书坊肯收。”沈氏很高兴闺女长了样挣钱的本事,也连忙说了。
何恭惊讶不已,道,“拿来给我瞧瞧。”
不用何子衿跑腿,沈念去给他子衿姐姐拿了,其实就在隔壁屋儿。何恭接了瞧,他闺女这字,风骨啥的委实算不上,但干净整齐是有的,难得字与字大小相仿。要知道,何子衿上辈子没啥大本领,平凡路人甲一个,却是练过钢笔字的,这时拿鹅毛笔一试,也差不厘。何恭自然高兴,将抄的书还给闺女,笑赞,“果然没白念这几年的书,写的不错。”
“我娘说了,我自己挣的钱自己存着。”何子衿嘴甜道,“爹,到时你生辰,我给你买好东西当寿礼。”
何恭乐的了不得,一路风尘的疲惫都消失了,正要感动一回,何。八哥。冽在一畔道,“我姐这话跟家里人都说遍啦,连余嬷嬷都听了一回~”
何子衿给人揭了老底,顿时脑羞成怒,指着何冽,“你这八哥儿!”
第81章传染上了一种病
直至腊月底,该走的礼都走了,何家热热闹闹的过了个新年。
窗花对联皆换了崭新的,门窗院落皆打扫的干净,到了年夜饭,虽只是小户人家,无山珍海味,不过,鸡鱼肘肉都是全的。还有,不论孩子还是大人,都换了新衣。如今孩子多了,单何子衿一个的时候,何子衿是一季一身新衣的,现在这许多孩子,就改为一年一身新衣啦。
衣裳是新的,而且,沈念何冽的小棉袄后面都有何子衿给他们做的贴布绣,一人一个虎头,简单,看着也喜庆。晚上年夜饭才叫热闹,非但有诸多好吃的,何老娘又开了回专场,只是为了以免第二日嗓子哑不好招待来拜年的亲戚族人,才允许何子衿三姑娘中间客串两回,一家子足热闹了大半宿,由于何老娘坚持守夜,沈念何冽都在何老娘屋里的暖炕上睡着了。到了子时,何恭出去放了代表“高升”的烟火,这年三十的守夜才算正式结束,大家各去睡觉。
过年绝不是一天的事,也绝不上何子衿上辈子一星期年假的事儿,在这个年代,从大年初一到上元节的十五天,都是属于年节的范畴。大家基本上就是吃吃饭,拜拜年,来回串门子,到处玩耍。还有县里大商户请来的戏班子来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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