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陈说这话时,语调很正常,眼神也很正常,可越是正常,才越是让人觉得不正常。
保就站在那里,他本应起身就该走,但他只是在那里,然后,调整了站姿,变成了背靠着门,左腿微微弯曲,踩门上,然后,右腿伸直,他就这样倾斜地站着,他微微左侧头,看向白陈,“你现在吃辣椒吃出了事,我如果就这样走了,你朝我父母打小报告怎么办?”
“就算你不走,我也能打小报告。”白陈冷淡地说:“你走。”
“不走。”保只是冷漠地说:“我不是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我没这样想过你。”白陈双手紧紧地抓着被子,他压抑住情绪,然后才低喃地说:“我只是觉得你没有必要守在这里,只是浪费你时间。”
“但你吃辣椒是因为我吃糟糕了,如果我被你父母给问起来,我该怎么说?”
“你什么都不用回答,只需要让他们来问我。”
“是这样吗?”保冷笑了下,就在这时候,外面的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光是听那高根鞋的声音,以及那故意走出来的“彭彭!”声,就知道是那些人来了。
除了白陈的家人之外,还有谁会特意弄出打扰病人休息的“噪音”出来。
白陈的家人来了,这次可是全家到齐了。
白陈的父母以及他的弟弟青系。
青系一过来,他就站在那里,他笑得纯真无比,他一看到保,就朝保说:“保哥哥!好久不见了!”
保只是冷漠地笑了下:“这是谁?我认识吗?”
保之前一直塑造那样的形象的,就是为了让白陈放弃自己,可这并不代表,他会在白陈被欺负的时候,生病的时候,还要毁自己的形象。
况且,现在就算他帮着那帮恶人,毁自己的形象,白陈还不是不会放弃他?
保才不会承认,这时候的他,是有点慌张白陈快要放弃他了。
有些时候,分明是想要被放弃,可是真正地要被放弃时,却又觉得慌张,好像觉得不该被放弃,觉得自己那里弄错了。
保如今处于这样的危险微妙处境中,偏生他自己还不知道,他只是站在那里,冷淡地看着他们这帮人,“你们这一家子,可真是有够可笑的,里面可是有病人在,却在走廊搞那么大的噪音,似乎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故意来打扰病人休息,想要吵死病人的。”
“你这小子说话积点口德。”这白陈的父母没认出他是保来,否则说话不会说得那么难听。
这时候,白陈就冷淡地说:“他是保,你们别说这些话来攻击他。”
一听这些话,白陈的父母果然态度就变了,他们就朝保说:“啊,原来是保啊,那么久不见,说话还是那么直爽。”
“是啊,什么话都是开门见山地说,不像有些是弯弯肠子,会说一大堆抹黑人的话。”
白陈的父母目前在青家的权利已经逐渐被白陈给夺权。
白陈为免他们针对保,就对他们冷漠地说:“现在我进了医院,明天就要上学去了,很快就会好起来,你们不用担心,赶紧回青家,处理你们的事情。”
“好。”白陈的父母知道这次是找不了碴了,便打算走了。
可是白陈的父母虽然是这样想,可是白陈的弟弟青系却是不是这样想,他只是站在那里,挨着保说:“保哥哥,我哥哥他平日里是不是很给您添麻烦了?”
这青系一见就知道是想要跟保搭上线。
白陈为了不让保跟这青系搭上线,便装作是对青系关心,“别跟他接触太近,保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混混,你离得那么近,是想要也变成一个不学无术的人不成?”
“不准你这样说保哥哥!”可是青系的演技也不是盖的,他假装伤心难过,抹着眼泪,就表面上装作“保哥哥,你不要误会,哥哥不是想骂你的,他只是太关心我”。可实际上,却是添油加醋,把保与白陈的关系给挑拨。
保自然看出来了青系的目的,可他却装作是听信了青系的话,为的就是自毁形象,从而让白陈放弃自己。
然而,同时还有一个私心,就是,如果他是听信小人的话,才这样走上了歧路,那么,日后解决完那些事情,与白陈重新和好的可能性就会变得异常大。
保一开始装作自己已经被青系给挑拨离间了,保气愤地看着白陈:“我太失望了,你竟然这样想我,你觉得我是不学无术的混混?!”
“不是这样的。”白陈知道自己刚刚说的太重了,但他是为了不让保被青系给缠上。
他之前没有考虑到保的感受,是因为他认为保应当不会因为这句话而伤感。
如今有反应,白陈反而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保,你这是在生气吗?”
闻言,保懵了。
白陈只是忽然下床了,然后凑到保的跟前,他定定地凝望着保,他看着保的目光,他说:“你是在生我的气,你认为我不该骂你,但这不就代表,你很在乎我吗?”
这时的白陈为了让保承认他在乎自己,他连伪装都没有伪装了,就这样让青系与他父母看见。
白陈这样直视着,目光如此清明,让保再度心软了起来,但保转念一想,就硬得跟石头一样,他直接缩到一旁的青系后面,他指着白陈的脑袋,不高兴地咬着下唇,就活像个小孩子一样,怎么幼稚怎么来,简直就怕不够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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